第(3/3)页 兄弟两人围绕着太师府又说了会儿话,许公公在外头出声提醒。 “快到关宫门的点了。” 李嵘闻言,便催着沈临毓离开。 他一直将人送出去,直到再不能迈出去一步了,才冲沈临毓挥了挥手。 舒华宫的大门又关上了。 李嵘回身慢慢回殿,行到院子中央,他驻足抬头看月。 谢氏过来寻他,观他神色,柔声道:“殿下今日看着心情不错。” “是啊,”李嵘望着已经不那么圆了的月亮,道,“和临毓说些从前的事,比我想得要愉快很多。” 在被幽禁的漫长岁月里,李嵘几乎不去回忆往昔。 听太师讲学,伙同着伴读与三少三师斗智,与几个关系极近的弟弟耍玩…… 那些曾经对他来说极其寻常,又很有滋味的时光,李嵘有意识地把它们封存起来。 若不然,他会接受不了小小的舒华宫,拼了命地要闯出去。 他不能那么做,于是,只能“遗忘”。 日子久了,就真的忘了。 李嵘自认为已经习惯了这种寡淡的生活,直到他被沈临毓拖着拽着重新把记忆翻找出来,他才深刻感受到,除了“死亡与失去的痛苦”之外,他也会有欢喜与满足。 “我想走出去,”李嵘低声与妻子叹道,“去太师、去他们的坟前坐着说说话。” “想要阿岚回京来,他那身子骨、流放太苦了,虽然临毓说他这几年健硕了些,但他向来畏寒,那里还是太冷了。” “临毓也十八岁了,这两年也该说亲了,我想吃上喜酒,怎么说小时候还给我当了半天儿子。” “我想把罪名洗干净,得让人家小团子做回自己。” 李嵘说得很慢,时不时停顿。 谢氏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他,就这么听着,一句一句点头应着“好”。 长长的甬道两侧,宫灯淡淡。 沈临毓踩着月色走到宫门口,赶在关闭之前出去。 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等了许久的元敬匆匆上前来,恭谨问了安。 沈临毓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迎着凉风回长公主府。 府门上,悬着盏盏灯笼。 沈临毓不由想起李嵘的比喻,凝眸多望了两眼。 是了。 在这些年里,他忘记的不单单是和阿薇姑娘的初遇,他也忘了,长兄曾经是个多么“惹人”的性子。 这位皇太子在朝堂上知礼,私下里又没那么彬彬。 “欺负”小孩,说笑话,忙里偷闲出城耍玩。 他曾经是很鲜活的人。 直到突然跌落,变得谨慎小心,不敢轻举妄动。 沈临毓徐徐吐了一口气,问元敬:“知会阿薇姑娘了?” “是。” 沈临毓又问:“京中哪家做云片糕好吃?” 元敬仔细想了下,老实道:“要小的说,可能都不及余姑娘自己做的、合她的口味。” 沈临毓失笑,叹道:“先买些来,明儿送去广客来。” 元敬应着,又瞄了他们王爷一眼。 王爷大步流星往前走,元敬急急跟上去,王爷却又倏然开了口。 “我今日才知道,小时候做的那花灯去了哪儿?” 元敬顺着接话:“去哪儿了?”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答。 元敬:…… 怎么还吊胃口了呢? 明日除了云片糕,他一定要再买上三四五样,就不信会吃不饱! 上元时,阿薇想不起来那年一院子的花灯里、正日子夜里的c位是哪一盏,那当然是鲤鱼只记得自己做过、又忘了去哪儿了的鲤鱼灯啦。 —— 感谢书友七分之一彩虹的打赏,感谢书城书友诺亚_de的打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