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没福气!谁的肚子有用,谁的肚子没用,这都看不明白!” 岑睦被他姨娘哭得脑门子嗡嗡作响,胡乱安抚了几句,逃一般地回到书房里。 失魂落魄间,他又想起了余如薇。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余如薇! 前一阵子和余如薇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岑睦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主动接近余如薇,给她送礼,夸她手艺…… 那一幅幅画面里,余如薇从一开始的冷言冷语到情绪缓和,再到交谈甚欢…… 岑睦恨不能冲进那些画面里去质问她。 “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把我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 “看我被你骗了,你是不是笑得很大声?” 这些问题缠绕在脑海里,在二房那个比他小了一轮的弟弟都敢对他怒目圆瞪之后,岑睦再没有忍住,一夜辗转反侧之后,天还没大亮就出了太保府。 岑睦不敢去定西侯府,只寻到了广客来。 翁娘子在敲门声里打开了后门,讶异着看着来人:“岑公子?我们姑娘这时辰不在铺子里。” “她何时过来?”岑睦问。 翁娘子道:“这几日都不曾来,她说开春这会儿的野菜好吃,又说京中和蜀地的野菜怕是不同,她自己去城外采。 说来,她采野菜要赶早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您寻她,她一般是在西城门出去,沿着官道到岔路口,再向北沿着那河道往上游,爬一段山路,直到溪流汇进来的那一片。 那儿人少,菜也多。” 岑睦阴沉着脸扭头就走。 翁娘子嘴上招呼两声,等岑睦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她关上院门快步往侯府去。 天半亮,府外的灯笼还亮着。 春晖园里,阿薇刚起身,前脚进厨房,后脚翁娘子就来了。 “照您的吩咐说的话,”翁娘子低声禀道,“我看他气凶凶的,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做得好,让他去城外吹吹风、冷一冷那脑袋,”阿薇说完又笑了起来,“昨儿做了些点心,你带一些给小囡吃。” 翁娘子回广客来了。 阿薇擦干净了手,把厨房交给毛婆子,唤上闻嬷嬷一道出城“采野菜”。 临走前,她去和陆念说了声。 陆念刚醒,睡眼惺忪,坐着伸了个懒腰,口齿还有些粘糊:“真没用,我还以为他还能挺几日呢。” “早些收拾了也好,”阿薇替她理了理长发,“他们活得够久了。” 陆念笑了起来:“原也没算上他,是他自己嫌命长。” 掂量不清自己轻重,想算计阿薇,这是上赶着来寻死。 马车出了城。 差不多到地方了,阿薇和闻嬷嬷下了车。 这一带没有人会来,春雨如油的季节,哪儿都能采着野菜,根本不用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土地化了冻,蒙了一层绿色,脚步在其中格外明显。 闻嬷嬷蹲下身观望了下左右:“他往深处去了。” “那才好。”阿薇颔首,挎着她的小菜篮子沿着痕迹往里走。 两厢照面是在一处溪流旁。 岑睦找得不耐烦了,晨起又没有吃喝,只能拿溪水润一润。 他甚至觉得,自己又被诓骗了,余如薇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而后,他听见了脚步声。 岑睦寻声看去,见到了独自来采野菜的阿薇。 “这倒是巧遇了。”阿薇嘴角一弯,道。 “不是巧遇!”岑睦冲口道,阿薇那嘲笑一般的口气让他火气蹭蹭冒出来,“我就是来找你的!” “是吗?”阿薇站定,“找我做什么?找我问你为何落榜?还是问你祖父为何闭门思过?” “果然是你!”岑睦厉声道,“果然是你!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阿薇噗嗤笑了声:“因为你蠢。” “你!” “因为你自以为能算计我,因为你作恶在先,因为你是岑太保的孙子,”阿薇挑衅地看着他,“你喜欢哪个答案?” 岑睦的眼睛通红,凶相毕露:“我作恶?我根本不知道!” 说话间,他大步走向阿薇,之前盘旋在他脑海里的问题一个一个抛出来,声声责问,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扑过来一般。 阿薇脚下一动也没有动,从篮子里抽出一把出鞘的匕首,银光对着岑睦。 岑睦一介书生,根本不会擒拿之术,只能生生迫使自己改变方向,免得撞到刀刃上。 踉跄间,他没有碰着利刃,却被人从身侧反钳住了胳膊。 那是闻嬷嬷。 阿薇把玩着匕首,笑容里带上了银刃的冷:“你不会觉得,我会孤身在这儿吧?” 岑睦拼命挣扎,但他挣不过势大力沉的闻嬷嬷。 他此前的注意力全在阿薇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边上还躲了个人。 后知后觉的,他害怕起来。 “你要做什么?”岑睦问,“我说了,我根本不知道!” 阿薇的笑容彻底没有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没想过要知道?” “彭禄、彭芸还有其他人,他们的生死,你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你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走,你只觉得他们活着烦,死了还给你省事了。” “你巴不得他们赶紧死了,又怎么会关心他们到底怎么死的,但凡你愿意想一想,你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点上,你和你祖父很像,他是巴不得岑氏早点死。” 岑睦怒视着阿薇。 内心的真实想法被一把撕开,这让他觉得烦躁,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些,他弄不清楚阿薇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把我送去衙门里?”岑睦高声问,“衙门要是有证据早来抓我了,我告诉你没有用的!你们现在放开我,还不算太晚!” 闻嬷嬷抽出一块帕子,直接堵住了岑睦的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