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阿念有多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是,阿念会笑,尤其是和阿薇一起时,她笑容也不少。 但这种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无忧无虑的笑容,无论定西侯怎么回忆,都无法将之安放在阿念身上。 定西侯的呼吸一滞。 久娘其实也有很糟糕的经历。 她是早产儿,体弱多病,她被那混账亲爹怀疑出身,和母亲一块被赶出镖局,过了好几年清贫的日子。 可她还能笑得这般开怀。 定西侯看向柳娘子,一位珍视女儿、保护女儿的母亲;他又看许富德,一个虽然没多少体面能耐、但能哄着妻子、向着妻子的丈夫…… 况且,久娘误以为自己真是侯府庶女。 她对新冒出来的父亲并不熟悉,也不亲近,但她明白往后家里不用为吃穿用度担心。 除了她这时不时要请个大夫的身体以外,她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她怎么会再有烦忧呢? 而阿念完全不同。 定西侯扪心自问,自打白氏走后,阿念有经历过什么开怀的事情吗? 心怀诡计的继母,和稀泥的父亲,天真得有点傻的胞弟,一团糟心的婆家,也不晓得感情好不好、但早几年就死了的丈夫,娘胎里就带出一身病的女儿…… 阿念能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是了,还是有一件的。 阿薇康复了,她现在很是康健。 这是唯一让阿念觉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但人这一辈子,怎么能就指望着一件好事呢? 定西侯的目光又落在了久娘身上。 久娘笑盈盈地,偏着身子与许富德咬耳朵,小夫妻两人自顾自说得很是高兴,久娘的眼睛里,笑意满得仿佛繁星坠地。 他的假女儿都这般幸福,他的亲女儿却…… 定西侯不敢再深思下去了,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清了清嗓子,他故作严肃地问柳娘子:“顺天府有说镖局何时交还回来?” 柳娘子答道:“说是年前会办,到时候要过去按手印、过文书。 等办妥了后,我打算镖局先关些时日,不少镖师都是王庆虎他们的亲信,我以后不想用他们。 听姑夫人的意思,万通镖局受衙门查问,生意要受不少影响,或许会有不少镖师另寻出路,到时候可以择优挑选。” “衙门那边事情琐碎,要过去时叫冯泰……”定西侯说到一半停了下,改了主意,“让阿骏一道去,顺便把久娘的户版改了,年前都办好、过个新年。” 柳娘子看了他一眼,应下来了。 定西侯没有留下吃饭。 这头其乐融融的,他毕竟是个假父亲,掺和不进去、也不想掺和。 且看着活络的久娘,他就会想到阿念,又哪里还会有胃口? 他宁愿陪阿念吃阿薇做的那一桌辣得吓人的菜。 柳娘子送他出去。 察觉到定西侯那颇为微妙的情绪,柳娘子道:“侯爷,人活着要有个盼头,您想要姑夫人好,得给她一个盼头。” 寒风里,定西侯背着手,雪沫子打过来,脸皮子刮得很痛。 晚些。 阿薇和陆念回了府。 听说陆致也前脚回了,阿薇拎着食盒去书房找他。 “炖了半天的猪蹄,趁热吃了,”阿薇一面摆桌,一面道,“这盅是豆子蹄花汤,还炒了盘蹄筋,还有一碟水晶肘子,这个凉吃,不着急。” 陆致眨了眨眼睛。 他以为就一个炖猪蹄,没想到是一桌子的肘蹄。 好吃的在前,他也不在乎被表姐阴阳自己那伤手了,喝了两口汤,便拿着猪蹄啃。 毫无形象,他一个脸还没消肿、青青紫紫的可怜小子本来也没形象了。 “今天丢人丢干净了。” “给不小心被牵连的赔礼,给拉架、还帮我给那几个混球拖后腿的道谢,再和几个混球算账。” “你是没有看到,我们才到花厅,话都还没说,潘志鸿他爹就先打他了,雷声大雨点小,还不是打给我们看的!” “潘志鸿是黄宇的跟班,黄宇就是被我一拳头打肚子的混账。” “没见着黄宇,说是躺床上养伤,我昨儿一直追着他打,他伤得不轻,但也不至于下不来床,就装模作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