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易深吸一口气,拿出绢布擦拭起后康剑的鲜血,昨夜他就是靠这剑,才杀出重围。 在密林这种环境里,适合直刺的剑,无疑要比刀要好用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王康一瘸一拐地回来了,手里捧着个水袋。 陈易接到手里,验过无毒后,便从怀里摸出了一些碎银。 王庚接过后,还没来得及称重,就听陈易道:“财不露白,不要急着给人看,等过半年再用。” 老实的樵夫也不多问为什么,他转身就背起一旁的老母,再看了眼里头的老虎,给陈易道了好几声谢。 老妪趴在樵夫背上,待王庚走远后,回头又看了眼老人洞。 倚在石壁上的陈易摸出瓷碗,把清水倒了进去,接着从怀里摸出了符箓,符纸自行燃起,灰烬落入到清水之中。 陈易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符水一饮而尽。 符水尽数肚,暖流上涌,游遍了周身。 他稍微阖上了眼,如今已过去了四天,周依棠她们应该安全了,现在他只消恢复些力气后,就离开这里。 ………………………………… 王庚带着老母回到大旗尾村,深深喘了一口气。 他关好门窗,从怀里摸出那点碎银子,靠着手秤了秤。 “有三四钱啊,三四钱啊。” 王庚不住出声,但转过头便见老母盯着他看。 老母道:“康子,小声点,隔墙有耳……” 王康一拍脑门,记起那人好心嘱咐过财不露白。 可他有些心痒痒,大过年的,要不拿点家里的铜钱买一串腊肉,孝顺娘,也给自己打打牙祭? 正想着,王康便从一个大缸的最底下,掏出一串铜钱。 “干啥呢,康子?”老母吊着眼睛问道。 “这…给你孝顺孝顺……”王康老实道。 老母道:“你傻,你都不咋买肉的,哪怕大过年的买一串,都不免让多嘴的议上两句,万一给有心人听去了,不就知道你得了财?” 王康一想,恍然大悟,连拍脑门,还是娘想得谨慎周到。 当晚,王康也不买腊肉了,就按着过去的模样,生火煮了些咸菜,再配一碗麦麸粥,跟老母亲分着吃。 吃完之后,王康便上床睡觉,梦里都想着那三四钱碎银子。 咚咚! 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把王康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一拉开门,便看见了一排排着装不凡的人物,数不尽的刀柄晃动,而那群人的更深处,站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的女人。 夜色下,王康看不清,他只觉得那是个大人物,光是眼神一扫,就让他双膝发软,跪了下去。 “我问,你答。” “答…答什么?” “有人看到你今天上了山,有没有见到人?” 王康一下明白了什么,直声道: “没有,小的本是带老娘上山去回首崖,但路上就折返了回去……” “何故折返?” “不忍心…不忍心把老娘丢到老人洞里。” 王康冒起滴滴冷汗。 他是个老实人,小时老母就教过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今日他收了那几钱碎银子,便要给人保守好秘密。 对他来说,这是天生的道理。 “你在扯谎?” “没,小的…不敢扯谎。” 王庚的话音刚刚落下。 “康子撒谎了。” 王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只见老母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大人们,我们见到一个人,就待在回首崖老人洞…大人们行行好,放过我家康子……” ……………………………… 寒风越过树梢枝桠。 陈易猛地睁眼。 嗒、嗒…… 听不清晰,是脚步声? 陈易分不清这细微的声音,到底是脚步声,还是别的什么声音。 他只知道,从今天早上直到夜里,他有相当一段时间没听到脚步声了,他估计是谍子以为他逃出了醉江山,放松了对这一带的搜剿。 脚步声像是停了下来,又听不见了。 陈易松了一口气,但想了想,还是撑着剑站起了身。 在疗伤药和道法的共同作用下,陈易的身体已恢复了一半,多了不少的力气。 他慢慢爬出了山洞,往更高处走去。 很快他来到岩石堆上,陈易登高远眺,隐隐约约看见阴影蹿动,但很稀少。 看来真如自己所料一般,喜鹊阁谍子放松了对这的围剿。 陈易缓缓将提起的气吐出来。 眼角余光,却看见一个黑点抵近。 嗖! 那是破空的声音。 陈易瞬间拧身,一柄短剑就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剑风刮下一道划痕。 他拧身望去,瞥见双姝鸟的身影。 几乎是一瞬之间,陈易骤然跃起,冲入到密密麻麻的山林之间。 可似乎对他的行动轨迹早有所料,一道黑影越过枝桠,撞破夜幕,刀锋拉起一道白光。 陈易脚步止住,连退数步。 那刀锋所过之处,相当几人合抱的宽厚巨树,裂开深而狰狞口子。 陈易还来不及喘出一口气,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猫捉老鼠,好玩么?” 他的头拧了过去,眼眸倒映出了那雍容女子的姿容。 回首崖上,安后娉婷而立,眸里波澜不兴。 陈易道:“我实在想不到,娘娘竟要…亲自捉拿我。” 看到她们的到来,陈易意识到一件事,自己被那樵夫和他老母给卖了。 怪不得谍子们看似远离醉江山,原来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陈易抽剑出鞘,一人一剑,披着浸饱了血液的衣裳,屹立在月色之中。 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外,隐约可见白骨森森,披着黑袍的她掌心一疼,原来是不觉间攥紧了手。 安后手又松开,寒声道: “他们卖了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会。” “为何?” “那是对母子,我不忍心。” “但你忍心背叛我。” 她的语调骤然拔高,陈易霎时沉默,他看着安后,后者的眸子里盈着伤痛。 好一会后,陈易道:“我没背叛你,从一开始,我就没答应你什么,更不可能把你当作娘亲。” 安后心口忽然绞痛,她笑道:“好、好、好,我会杀了你,要慢慢杀。” 一令落下,三位座主退后开来,她们像是驱赶围杀猎物的猎狗,围堵住猎物的去路。 她们是世上最好的杀手,也是最听命的猎手。 安后已被激怒,身影如鹰般袭掠而过,劲风呼啸,她结起伏魔印,身上冒起团团佛光。 掌锋抵近,寒芒惊眼,陈易骤然后退,然而下一刻,安后的脚步变幻,一朵莲花生起,竟先一步绕到了他身后。 一掌直袭手腕。 陈易单脚一点,身影跃起,半空中拧动,险而又险地躲过这一掌,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砸在那掌锋掀起的劲风之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宛如怒目金刚亲自轰出一掌,佛光之下,岩石碎裂如块。 他旋即一脚踏在飞溅的巨石上,接着助力,一跃十来丈远。 距离顷刻拉开,看似他已寻回了一线生机。 但安后的双手呈施无畏印,身后金身法相巍峨,横推而出。 庞大的掌罡破空,破开赤金舍利子的光环,正中陈易已遍体鳞伤的躯壳。 陈易“嘶”了一声。 他嘶声疼呼之时,安后的脸庞震了一震。 她的嘴唇微微抿紧。 本来想让他惨死在一掌一掌之下,但那疼呼声响起里,她突然有千言万语想问出声。 而她咬住牙,抬步向前,对陈易追杀还在继续,曾经在佛堂一战,那是陈易全盛时期,她虽败,但败得不多,而如今陈易早已历经大战,遭受重创,她已稳操胜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