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宴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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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寂寞了,也许,就连杀人都寂寞。
    江湖杀手排行榜,江湖中人都叫它“命榜”,前二十名几乎被家族式杀手集团唐门和唐门的死对头各路能人组成的杀手组织霹雳堂瓜分,想来,他们的生意做得大,名头响点是自然的。
    可偏偏命榜里就有那么几个异类,他们大多是其他的杀手组织的当家。
    而荆无忆,则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他是命榜前二十名里唯一一位独立杀手。
    事实上,荆无忆的本事,本是能排到命榜前三的。
    可惜,一直以来,江湖都流传着一个传言。
    传言说:当年,江湖第一神算谢天玑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正赶上这户人家生孩子,他一时兴起,遂敲门而入,告知自己乃是江湖第一神算,之后,便给这刚出生的孩子算了一卦。
    可这谢天玑看了一眼卦象,登时脸色便如同猪肝一般,二话不说,把签一扔,扭头就跑。
    那家人很是奇怪,究竟何种命相,才能让这久经江湖的算命先生做出如此举动,这家的主人连忙差了下人追出去问个究竟。
    “我这辈子,算了三十几年命,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我几乎算了个遍,孤星的命,我遇见过不少,天煞孤星的命,我也遇见过那么几个,可您家这位少爷的命格,别说我了,就算加上我师父和师公都没见过.....这是孤星中的孤星,哪怕天煞孤星都能克死的孤星命啊!我要不赶紧跑,恐怕连我都要给克死。回去奉劝你家主人,抓紧准备全家上下的后事吧。”
    不到半年以后,这家就遭了横祸,全家几乎死绝,可这位少爷却侥幸生还。
    江湖传言里,这家的主人姓荆,那刚出生的少爷,起名荆无忆。
    很自然的,荆无忆没有朋友。
    曾经,他是有朋友的,不过后来,他们都死了。
    荆无忆没有喜欢的人。
    曾经,他是喜欢过姑娘的,不过在他喜欢的姑娘,不管明恋的,还是暗恋的,都死于非命以后,他就再也没喜欢过人。
    荆无忆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但凡荆无忆住过的地方,一周以内,一定燃起一场大火,烧个精光,从那以后,荆无忆只在街道上睡觉。
    甚至,连敢雇他杀人的人都很少。
    大凡请他出手杀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
    所以,荆无忆在命榜的排名才只在二十名左右徘徊。
    荆无忆本以为,只要如此,自己此生,就可以不再拖累别人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突然找上了荆无忆。
    “荆无忆是吧,我想,请你杀个人。”
    荆无忆抬眼看了看,眼前站着的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
    “姑娘,我荆无忆的传言你不是没听过吧?年纪轻轻的,何必呢。”
    “哈,那是你不了解我了,不瞒你说,我姓谢。”
    “难道你是……”
    “没错,家父正是江湖神算谢天玑。”
    “那你应当更清楚我的命格才对……活着不好么?”
    “我们谢家三代神算,自有一套逆天改命之法……”
    “且慢,你是说你要为我逆天改命以维持自己的命?”
    “正是,我身无财货,难以支付你的佣金,只好为你逆天改命作为报酬,不知可否……”
    “你要杀谁?”
    “我父亲的师弟,闻天音。”
    “成交。可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有没有为我逆天改命。”
    “你可以把我带在身边,三个月内,我若没有死于非命,那你就要去杀人,可以么。”
    “正合我意。”
    “那我们立个字据吧。”
    姑娘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字据,上面已经写好了姑娘的名字。
    荆无忆工工整整的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他又顺便瞟了一眼姑娘的名字。
    “谢明月,嗯,还挺好听的。”他在心里说。
    数日后,京城。
    荆无忆与谢明月正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荆无忆离群索居已经多年,走在那么多人的大街上,只感觉浑身不自在,路都快要不会走了,手也不知放到哪里好了。
    毕竟,除了晚上去街头睡觉以外,他是从不上街的,他怕自己的命相不小心克死身边擦肩而过的人。
    可如今,谢明月坚称已经为他逆天改命,他虽然将信将疑,可谢明月非要领着他进京城,之后像正常人一样走在街头,住在客栈。
    没办法,谢明月毕竟是个姑娘,他也只好接受。
    更何况,谢明月对自己家传的术法那是深信不疑,荆无忆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看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荆无忆竟有一种自己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荆无忆凭杀人赚钱无数,来找他的人都知道,找他杀人以后,自己也是命不久矣,所以往往是把自己全部身家全数付给荆无忆,毕竟,财产乃身外之物,死了,也带不走。
    可惜,荆无忆虽然身家百万,却根本花不出去。
    毕竟他的命相如此骇人,哪怕去逛个青楼,进个酒楼,都会伤到邻近座位的人,更别说有个朋友了。
    一个人,不管干什么事都不舒服。
    可一个人久了,突然到人多的地方,他更不舒服。
    他感觉街上每个人都在看他,看的他感觉像是浑身都有各种各样的虫子在爬似的难受。
    谢明月看着荆无忆那滑稽的表情,也不禁笑了出来。
    数日来,两人都在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上赶路,一路上,荆无忆活像个万事通。
    一路上,他常指给谢明月:那种树,春天的时候,会开一种蓝色的花,这种花,秋天会结酸甜的果。
    他告诉谢明月,杭州的夜里,打更的人敲的是锣,而在苏州,却是梆子。
    毕竟他荆无忆好不容易有了个说话的人,那自然是说起话来停不下来。
    可一进了京城,荆无忆却哑了,这让她觉得有些无聊。
    她突然生出了作弄一下荆无忆的念头。
    “喂,你有钱嘛?”
    “啊?有的有的,你要钱做什么?”
    “我想吃糖葫芦,你去买。”谢明月指着远处一个糖葫芦摊。
    “可是,我......我......你自己去买不好嘛。”
    “不要,这几天人家陪你赶了那么远的路,累都累死了,人家一点都不想动了。”谢明月一时演技爆发,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动了。
    这下,整条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了两人身上。
    荆无忆的脸上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我......好,我去便是了。”
    荆无忆低下头,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挪到了那糖葫芦摊前。
    那嘴张开好几次又合上,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踱步,硬是踱了半个时辰。
    谢明月从地上坐的屁股都凉透了,还没见荆无忆回来,她可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几步就走到那摊位前。
    “老板,给我来串糖葫芦,要山楂红的,糖厚的。”
    “好来您那!4文!”
    “喂!大傻子!掏钱!话不会说钱你可会掏吧!”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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