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  镇三山(九)-《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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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镖人手除他在内寥寥几人是老镖以外,其余尽是青镖壮镖,兴许在外行人看来煞有一番气势,可张八顺心知肚明,一趟镖内老镖青镖各占半壁江山才是最合理的搭配,不过伍和镖局内这会儿若有足够老镖役使,哪里用得着请他出山....
    在河清郡华府内栽了老大跟头的张八顺自出晋州起便滴酒不沾,除去这镖人马吃喝拉撒大事小事事必躬亲以外,这位镖头还忧心那帮青镖的小崽子后半夜挡不住睡意,几乎每个后半夜都陪着守夜的镖师一起挨到东方既白才敢回去歇息。
    伍和镖局的镖旗萎靡不振地耷拉在旗杆上,一如伍和镖局而今的窘况。
    打那以后宿州仿佛成了伍和镖局的凶地,近三年来足有六七镖人马在宿州境内被劫,光是镖局赔付给货主的款项就足有小十万两雪花纹银,几乎让整个伍和镖局过去六七年的往来奔走都成了无用功。
    若仅是劫镖货物也就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籍伍和镖局在这行当内的信誉,不愁没有主顾上门。然而那些劫镖的宿州地头蛇似乎次次都是奔着将伍和镖局人马斩尽杀绝而去,以至于那六七镖人马,最终能全身而退回晋州并圆城的尚不足十之二三。
    为此身为伍和镖局总镖头的宋彦超,也不是未曾请托宿州人脉彻查此事,毕竟伍和镖局交游甚广,之所以能经久不衰,靠的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手笔,实打实的银子递出去不算,镖局内许多客卿镖头在入镖局前,在一州一郡之地报出名号来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两人积攒下来的香火情或许起不了什么效用,可大尧十六州尽是旧识故交,任谁想劫伍和镖局的镖,都得掂量掂量能否经得起伍和镖局和当地势力的秋后算账。
    增添了近两倍数额的青镖,在伍和镖局内都算是身手上乘的年轻人,其中不乏有军伍中退下的悍卒和晋州江湖内郁郁不得志的武人,这是明面上这镖人马最大的倚仗,宋彦超既然让这么一队兵强马壮的镖师堂而皇之打出伍和镖局的旗号,未尝没有要向那些胆敢几次三番向伍和镖局下手的人示威之意。
    倘若让张八顺再做一次抉择,哪怕是归老之后落魄到上街乞讨,他都不会再带着自己那镖人马应下河清郡华府的请提,他心中明了伍和镖局保镖之所以屡屡遇袭,多半与那昔日的卧牛山大王武二郎脱不了干系。要知晓那武二郎当初亲兄弟虽说被其失手误杀,可归根结底还是与伍和镖局镖师想以此为要挟,说是那武大郎死在伍和镖局之手,其实亦也毫不为过。
    “这两年镖局里账面银子吃紧,只能暂且顾全镖局人马往来最为频繁几条路线上的打点,现如今每隔一年半载就换字号的山头比比皆是,这些年镖局苦心孤诣笼络的那些大王们十有八九脑袋都搬了家,总镖头这些年砸下去这许多银钱,看来都打水漂喽....”
    开口说话的是当初张八顺那镖人手中为数不多还在镖局押镖的镖师之一。得了那笔横财后许多镖师都向总镖头宋彦超请辞,有人回去拿银子盖了三进三间大瓦房,过那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神仙日子,也有些把持不住自个儿的沾染上吃喝嫖赌的恶习,将手头银子挥霍一干二净以后不得已又回了镖局押镖的,张八顺身后大车车厢内的便是后者,若非此人身手尚可又在他昔日那镖中人马中厮混了将近十载光阴,光凭这人在妓院赌馆内欠下几百两银子债这条上张八顺便绝不会让他重回自己这镖人马,即便放他回了,这镖内稍紧要些的事物也绝不会让他来过手。
    什么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是读书人的说法,张八顺不是读书人,他一介草莽武夫,做错了事该断手断脚,该三刀六洞,再大些那就割了头颅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
    他在宿州做了错事,他带人自个儿回来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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