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 鸿鹄-《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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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两一张,都是江州秦记的大额银票,共二十张都在此处,若是还有些现银,宏恒票号总号就在附近,就算小女子说话在票号内不如爹爹管事,可几千两银子要想不动声色调出来,倒也还不成问题,数目再大些,只怕是瞒不下去。”

    魏长磐痴痴傻傻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掌心那沓还带着体温的银票,连一旁的苏祁连都啧啧称奇凑近了去看。能随身将二十万两银票带在身边的,天底下有哪家皇亲国戚能做到?更何况这还只是眼前女子的“私房”而已,那宏恒票号所占据的财富又当是何等可怖的数目?

    既然想不通那便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想,与这华府女子同谋虽称不上是与虎谋皮,可也绝不是万无一失的买卖。但魏长磐确信眼前女子城府绝不至如她那身为华府之主的爹爹那般重,许是当初在华府潇湘馆时有过些许时候患难与共积攒下若有若无的信任?二十万两银子的付出到时究竟要从他身上索取些什么,魏长磐现如今孑然一身,再无什么不可割舍之物,给也便给了,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牙将在虽说不是什么统御万人的大将军,可晋州州军北大营的牙将也总好过那些空有虚名手无兵权的杂号将军。苏祁连平生摸过万两面额的银票屈指可数,有几次晋州豪商调用在晋州军伍中的关系为的就是护送这些面额惊人的银票,他在小心翼翼掂量着那张轻若无物的薄纸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与沉重到四驾马车都拉不动的万两白银相匹配。

    那样珍贵的纸头现在于他们手中足有二十张。

    这笔近乎天降的横财与酒水的效用令魏长磐有些头脑昏沉,他像要捏碎那些银票一般死死将其攥在手心。直至苏祁连出声提醒他才缓过神来稍稍松手,前者明白这笔银子的数目之巨极有可能令这年轻人沉沦其中,不过也难怪,二十万两银子,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抵住这般的诱惑?那些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所谓志士君子,口口声声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多少人还不是将其视为以退为进的路子?这些志士君子若有二十万两银票摆在眼前,又有几人不能为这原本弃之如敝履的黄白物动心?

    用力狠掐一把手腕,鲜明的痛楚让魏长磐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酒也似乎一起醒了。

    “今晚你们的帐算在小女子头上,算是这笔生意的一点小小添头。”

    作势要走的华湘临行前又对二人行了万福,魏长磐抱拳还礼后望着她被十余家仆前后簇拥离去时的窈窕背影,不禁有些恍然,方才这几句话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手上便多出了二十万两的银票,他这辈子两次摸着大笔的银钱,头一次便是伍和镖局护卫华府,最后到手那几百两散碎银子和银票皆有的酬劳,再一次便是于此,还是从华府手中,不过银子变成了二十万两。

    身后酒楼内的饮宴仿佛到了高潮,鼎沸人声从灯火通明的窗格间传到魏长磐耳中,那是群酩酊大醉的汉子在席间的放纵。

    “银票小心收好,正好你这些叔伯脱出晋州州军的时候多只带了趁手兵刃,宿州听说有几处地方冶炼的刀剑称得上良品,至于甲胄和弓弩箭矢,就得靠今日席间这些宿州当地做事的弟兄们去弄来。”苏祁连拍拍魏长磐的肩膀嘱咐道,“早些回房,今晚别在饮酒了,鸡鸣两声时便启程。”

    这位白须白发的晋州武官说罢又转身回进了酒楼内,走了这许多时候,自然少不得要被席间那些醉汉埋怨,叫嚷着要罚酒几杯。有头脑还算清醒的见苏祁连走出如此之久,问起缘由时也都被随意寻了个由头一笔揭过。

    魏长磐一人步行回到所居客房内,才想推门而入时却停了步子,半转过身来对拐角处的影子低声道:

    “虽说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图谋些什么,可天下哪里有平白无故掉到人手心的饼子,华府这么做,当真只是为了拓展在江州内所占据的位置?难不成当年借伍和镖局镖师的性命来替你们华府藏拙,就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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