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 不知心-《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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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心腹与静室外的松峰山弟子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不敢抬头去看盛怒时的高旭。高山主过去待他们虽说不算多平易近人,但终究还是更文士风采些,今日这般怒发冲冠不能自抑的情形,实属罕见。

    “山主,山下官府说极有可能是各处贼寇所为,大批衙役捕快伙同州军一道不日便可出兵围剿,可江州上山落草为寇的多是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撑破天不过是绑几个富户勒索些金银钱财,且不说有无胆气来袭杀咱们松峰山的人马,就算有这贼胆,那想要将纯粹由山上弟子组成的一队人马悄无声息抹杀....”

    “不是那些鼠类一般的贼寇,江州所有贼寇群聚一处也不会没能逃出一人来。”

    短暂的失控过后高旭闭目喃喃道:“都起来出去吧,此事过错不在你们。”

    他怒松峰山弟子无能,怒时至今日还有人胆敢在江州境内袭杀松峰山弟子。

    高旭原以为不说泱泱江南数州,至少在江州这自家一亩三分地上诸多事宜他皆可如臂使指,现在看来还远未够班。

    惶惶不安的松峰山弟子们起身退出去,那名高旭心腹有意无意落在了最后,待到其余人等远走后又沉声道:“山主,属下还有事未曾禀明。”

    “道来。”

    “我松峰山六批人马遇袭后尸身尽数遭了火烧,官府中仵作也仅能辨识出其中五批身上都是剑伤刀痕,人皮连带着筋肉都烧成了焦炭,可有些东西是一把火也烧不掉的。”那心腹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用细白绢裹着的物事,“山主请看。”

    “箭头?”

    “是弩箭的箭镞,而且还不是寻常的弩箭。”那心腹用两根指头小心翼翼掂起绢帕包裹被烧灼成一块漆黑的物事,“处置那批人马尸首的仵作经验老到,虽说箭杆已经焚烧殆尽,但在处置那些尸首的时候从体内发现了滞留体内的箭镞,江州势力再大的贼寇,山上有十余把硬弓已经骇人听闻,更何况是朝廷严令禁止于民间流传的弩....”

    “为什么是弩而不是弓?”

    “山主这话就问到点上了,大尧弓弩所用箭矢皆有形制,共计九十有余,可这箭镞形制显然不是这九十余种箭矢中的任何一种。”见高旭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掂起的箭头,那心腹再不敢有丝毫轻易神色,又拿出一柄未开刃的小刀来,轻轻刮去那箭头上的焦臭,又拿细白绢抹净了表面,

    “似乎....要比寻常箭镞小上许多?”

    “正如山主所言,若是与此箭镞相配,箭杆长决不能过八寸,稍有长短箭路都飘忽,比起弩骑所配来依旧要小上不少,五十步内杀得人,却也得是不披甲的情形,五十步以外,纵是敞开胸膛任由这弩射,约莫也未必能建功。”这箭头被呈到高旭面前详看,“战阵上的事属下不知,却也知晓拿这弩箭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披甲士卒,而江湖武夫体魄虽说坚实,终究还是不能与甲胄相提并论。”

    铁铸的箭镞在细白绢布上躺着,与高旭小指差不过粗细的小巧箭镞成锥形,未擦净的几处还残留红黑颜色,是松峰山弟子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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