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安国公紧抿着唇,不应声,似乎是想思忖一番。 沈临毓不催他,再去问安国公夫人:“您当年以政见相左教唆国公爷,看来,您知道左在哪儿了。事已至此,您瞒着也没人会记您的好,不如爽快说了。” 相较于安国公的深思熟虑,安国公夫人显然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他不喜欢太子!” 安国公阴沉的目光看了过来,安国公夫人猛然转头不去管他,只一股脑儿说话。 “其实也是他在太子身边也排不上号!” “太子尊太师为老师,往下还有太子三师三少,太子两位伴读分别出身吉安侯府、忠勤伯府,往后人家注定蒸蒸日上,安国公府轮不着。” “他还想过让阿瑛做太子侧妃,我坚决反对,他也不知道是被圣上还是被太子拒了,才怏怏作罢。” “他自诩圣上近臣,接受不了将来新君登基、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一个老头走下坡,太子对振礼这么个后起之秀也是态度平平,这叫他……” 咚! 好大一声响。 安国公夫人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的声音被关在了嗓子眼里,愕然看向安国公。 先前挣扎不动、勉强从元敬手中得到些许喘息的安国公,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以头捶桌。 安国公夫人双手捂着胸口,喘着气道:“看看,疯了!这是疯了!” 要她说,要不是椅子隔得远,安国公一脚踹不到,指不定已经把她踹到地上去了。 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瞪着老妻,安国公的下颚绷得颤抖,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道:“你知道些什么东西!” 选择了鱼死网破的安国公夫人根本不退,顶了回去:“我不知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不知道什么了!你为什么陷害金太师,你说、你说啊!” “他们都是蛀虫!”安国公的额头肿了起来,眼前也一片一片发茫,“废太子行巫蛊祸事,对圣上不敬不忠不孝! 金太师站在废太子那边,妖言惑众乱朝堂,他对圣上早就失去了忠心! 我如何能放过他们这种谋害圣上之人? 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为圣上!” 安国公说得郑重不已,饶是头晕眼花的,眼睛看东西都重影了,眼神却依旧坚定。 这种争辩上,安国公夫人的胡搅蛮缠就不管用了。 她说不过丈夫。 沈临毓看在眼中,接了话过去,问:“照国公爷这么说,若没有巫蛊祸事,您对废太子一定也会忠心不二吧?他是圣上钦定的皇太子,您对圣上忠诚,当然也要对他忠诚。” 安国公梗着脖子,道:“这是自然!” “那您怪国公夫人做什么?”沈临毓问,“章夫人是庶女,您还能探探圣上和太子的口风,让她入东宫做侧妃。 她要是嫡女,一等国公的嫡女为侧,您让早已成婚的太子妃如何自处? 章夫人出嫁时,还没有巫蛊祸事,对圣上和太子忠心耿耿的您,想把唯一的嫡女嫁给哪位殿下?” 安国公被他问得愣了下,恍惚了片刻,才反驳道:“王爷的意思是,有殿下对废太子存了歹毒心思?” “不然呢?”沈临毓反问道,“以您对没有嫡女让您做皇子岳丈的耿耿于怀来看,您难道仅仅只做了岳丈就满足了? 您会想让庶女做太子侧妃,您的追求可不小啊。 若是真让人挑中了那位殿下,您才是迫不及待想让太子让位的那个吧?” “胡说八道!”安国公气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圣上的忠心……” 沈临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手指着那一堆卷轴:“那么国公爷想出来了吗?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了您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刀?” 其实自始至终也只有这么几个核心问题。 但怪就怪在王爷转话题太快了,安国公被牵着鼻子走,几圈绕下来晕得很。 “您是忠臣,章大人也是忠臣,巫蛊案时您造伪证算计金太师,手段虽不光明,但本意是为圣上除害,是快刀斩乱麻。” 于是,安国公被绕进去了,听这句话没有听出任何不对来,下意识应了个“没错”。 沈临毓又道:“既然您没有错,那捅您刀子、让您承担金太师被污蔑的罪名的人,就是错的,捅您一刀的人陷害忠良,您不能放过他吧?泰兴坊,是谁?” 安国公的喉头滚了滚:“或、或许是八皇子……” “为什么?”沈临毓继续问,“八皇子府不在泰兴坊。” 安国公迟疑了下。 沈临毓灵光一闪,道:“圣上年轻时心仪的姑娘是顺妃娘娘?” 既已被猜出来了,安国公干脆点了点头。 顺妃姓何,祖父当初只是个四品官,想得后位、过不了皇太后那一关。 后来入宫,生下八皇子,从贵人一路爬上来,多年伴驾终至妃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