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月色凉。 安国公夫人颔首,道:“这是自然,我肯定有诚意。” 沈临毓观察着她不自在的神色,“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假话说得多了,真话也就没人信了。 反正最后都要说真话,国公夫人就不要给我们彼此添麻烦了。” 闻言,安国公夫人背后一冷,下意识地搓了下胳膊。 她的确是准备了假话。 只是,被郡王爷直接点破了,安国公夫人便不好再胡说了。 指关节紧紧扣着胳膊,安国公夫人道:“会对金太师下手,是因为、因为太师夫人似乎察觉到了阿瑛和振贤的身份。” 这个答案,出乎了沈临毓的意料。 惊讶一闪而过,他稳住心神,问:“太师夫人察觉到你换了孩子?安国公并不知道你以庶充嫡,你如何能说服他对金太师动手?” “这是真话!”安国公夫人有些急切,解释道,“国公爷和金太师的政见并不一致,我就跟他说,矛盾恐怕会在之后扩大,不如借此机会除了金太师…… 阿瑛和振贤的事绝对不能被曝露,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提心吊胆了很久了!” 安国公夫人记得很清楚,头一次留意到“麻烦”时,她接连三五日都没有睡好。 那是永庆二十四年的年尾。 先皇后崩了。 外命妇们守夜、祈福,操办下来,颇为疲惫。 得了些许空闲时,安国公夫人在殿内坐着浅浅打了个盹,忽然惊醒睁开眼睛来,倏然就对上了太师夫人的目光。 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疑惑、审视与猜度。 只那么一眼,就让安国公夫人透心凉。 起初,安国公夫人还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太过惺忪看错了,又或许是太师夫人也累了、思绪早神游天外去了,但之后她又发现了好几次。 安国公夫人试探着问过太师夫人,太师夫人打着哈哈就把话题转开了。 守夜结束那日,外命妇们陆续离开皇城。 阿瑛来接她,却不想,太师夫人又对着她们母女瞧了好几眼。 那一刻,安国公夫人彻底心虚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太师夫人究竟在打量些什么。 于是,明明那么劳累,她回府后很是睡不安生,过了些日子才慢慢舒缓下来。 安国公夫人“放心”了有半年多时间。 当然,也是因着女儿有了身孕,她忙着拜菩萨都来不及,根本顾不上旁的。 因着韩家子嗣艰难的缘故,安国公夫人很怕章瑛也和自己一般,怕她生儿子养不活,又怕只生女儿受委屈。 安国公夫人时常去太保府关心,自然也听说了一些事。 前不久,太师夫人登门做客,岑太保夫人还高高兴兴地让章瑛过去露了脸,说的是太师夫人全福,好沾沾福气。 章瑛说,那日太师夫人笑眯眯地,却也看了她很久。 安国公夫人那顾不上的担忧在半年多之后再一次翻滚了起来。 真正“坐实”是在岑淼的满月酒上。 太师夫人笑着与安国公夫人说:“令爱的鼻子嘴巴和你有几分像哩,你这女儿养得真好。” 后又说:“小哥儿白白胖胖的,我瞧着也和外祖母像。” 热闹的酒席上,安国公夫人前脚还在抱着孩子乐得合不拢嘴,后脚,被两句话直接“踹”进了冰窖之中,透骨的冷。 那之后,她几乎是避着太师夫人走。 可毕竟彼此身份在这里,也不可能全然不打照面。 几次遇上,安国公夫人都鸡皮疙瘩起一身。 太师夫人的“看破”就像悬在她脑袋上的铡刀,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所以,差不多一年之后,巫蛊案发酵,太子陷入麻烦之中,而金太师积极奔走时,安国公夫人起了杀心。 以“政见”说服了安国公,看着安国公出手,把金家打入地狱。 “要怪,就怪她自己眼睛太毒了!”安国公夫人的胸口起伏,脸上发白,“她要是没有看出来,也就不会惹祸上身了。” 沈临毓没有说话,但安国公夫人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鄙夷,刺激得她声音都大了起来。 “难道不是?” “我们一等国公府,是勋贵,和他们金家那样的权臣,除了朝堂上有些交锋之外,本来就该井水不犯河水!” “她为什么要来琢磨我们家的事?阿瑛是不是我亲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她多管闲事!我怎么能、怎么能留她活口!” 沈临毓没有和她争执这些,只是问:“安国公又是如何陷害金太师的?你们伪造了银票往来?” “那是国公爷和振礼做的,我知道得不多,”安国公夫人吞了口唾沫,“好像是,把别人的往来张冠李戴到了太师头上。” 安国公夫人说不细致,但沈临毓能推断出个大概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