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结局已定,多漂亮也改变不了了。 陆念抬起手,从发间拔下了簪子,头发顷刻间披散下来。 皎洁月光洒下,映得那长发如缎,可仔细看去,缎子是有暗纹的。 那是白发。 陆念有许许多多的白头发。 “我这根发簪见过血,”陆念目光温和,全然不似在说凶狠事情,“我拿它往岑氏的腿上狠狠扎了三下。” 闻言,章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簪子。 陆念道:“你家破人亡要找我拼命,人之常情。我也会为了母亲、女儿,去和别人拼命。” 章瑛的眼泪簌簌直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陆念眼中温和消散,看向章瑛时,是直白的愤怒,“家破人亡,是他们的报应。” “你此刻信不信都随你,你既自投罗网,你的去处自然也就只有镇抚司。” 话音落下,一股力量突然从身后袭来,死死握住了章瑛拿着簪子的那只手。 背后那人不止握力大,劲儿也巧,电光石火间就夺走了章瑛的簪子。 簪子被远远丢开,两条胳膊都被钳制住,章瑛死命扭过头去看,这才看清了那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背后的人。 是陆念身边的那粗壮嬷嬷。 闻嬷嬷一张脸铁青。 她打听了安国公府被围的状况,才刚回广客来,就从翁娘子口中知道了变故。 没有打草惊蛇,她一击就中,但心里还是后怕得很。 今夜人少,险些就让章瑛伤了人! 从陆念的角度,自然早一步看到了闻嬷嬷。 见她得手,陆念才又与章瑛道:“你们一家,死也会死个明明白白,是不是罪有应得,是不是报应,你会知道的。” 闻嬷嬷动手就不像陆致那么青涩了。 她指挥了陆致去柴房拿了绳子,严严实实给章瑛捆了。 陆致重新把抹布递给闻嬷嬷,嬷嬷接过去直接堵上。 马车到后门外,她把章瑛押上去,凶神恶煞般把人送去镇抚司。 “中秋佳节,”闻嬷嬷冷声道,“送夫人与国公夫妇团圆。” 威胁消失了。 一直紧张地抓着厨刀的陆骏彻底放松下来,闷头进厨房中把刀放下。 阿薇蹲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月饼一一捡起来。 “都不能吃了。”她可惜着道。 陆念简单挽起了头发,道:“去春晖园里做吧,一面看月亮,一面等月饼。” 阿薇应了声。 侯府里,定西侯和桑氏都翘首盼着。 待听说陆骏父子两人把陆念和阿薇接回来了,定西侯喜笑颜开,急急从花厅迎出去。 清朗月色下,虽看不清楚彼此神色,但走来的身影清晰。 定西侯赶忙招呼道:“来了就好,这就让人摆桌,鱼虾都是庄子上新鲜送来……” 话说到一半,随着距离近了,他看到几人面上疲惫,而陆念和阿薇甚至眼眶红肿,定西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怎么回事?”他扭头去瞪陆骏,“叫你把她们请回来,你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陆骏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冲口道:“不是我!” 而后,陆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 定西侯听得眉头紧蹙。 陆骏越说越生气,一肚子话要往外倒,又怕陆念听见什么再次“发作”,几乎是凑到了定西侯的耳朵边。 “她骂大姐是遭报应。” “母亲早亡是报应,女儿体弱也是报应,还诅咒大姐下辈子也……” “父亲,不怪阿薇想砍她,那张嘴太难听了!” 陆骏嘀嘀咕咕地说。 本以为定西侯的急脾气上来了,破口要骂人,还补着什么“您别冲动”、“大姐大概听不得”之类的劝阻之余,却没想到,定西侯一句脏话都没有冲口而出。 反倒是,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儿,浑身上下尽是悲伤。 “父亲?”陆骏唤了声。 一旁,陆致也在和慢一步出来的桑氏说话:“我还以为姑母拿了刀要砍过去了。” 回答他的不是桑氏,而是听见了的陆念。 “我不会替阿薇砍人。”陆念说得很平静。 定西侯看向她。 他心中难受得很,一时也没有理顺思绪,只下意识附和着:“不砍,别砍。” 陆念在晚风里挽了下鬓角的发:“自己的仇,自己报。我们先回春晖园去了。” 陆骏闻言,道:“晚饭……” 定西侯冲他摇了摇头:“随她们。” 那厢母女两人往后院去,这厢花厅里,定西侯食不知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