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逢整十日,安国公府便要在花厅里一道摆桌用膳。 往常还算和睦美满,今儿显然气氛不对。 章瑛心不在焉。 不管是个什么心情,明面上这两天她不敢再和嫡母硬碰硬,但思绪毕竟是飘的,母女之间说话亦不似往常亲近,透着一股子迎合的虚假。 安国公夫人憋了几天,受不得这口气,从菜品的选材挑剔到口味,又说爷们吃的酒发臭。 安国公被她烦得头痛:“你要骂什么就直接骂,别拐弯抹角了。” 安国公夫人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瞪了安国公一眼,最后落在章瑛身上时,露出了些伤心来。 “我骂什么了?”安国公夫人嘀咕了一句。 章瑛走神了,并未听见。 这连左耳都没有进的态度叫安国公夫人心凉。 那日的一巴掌是她没有控制住。 可谁叫那些话太扎心扎肺了呢? 她从没有对阿瑛动过手,她事后也回不过神来…… 可她下意识地放软了去讨好,阿瑛都和她隔了一层,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 顾不上旁的,安国公夫人问:“你要和我生分了吗?我们母女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 岑淼在桌子下用力踢了章瑛几脚,章瑛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您说什么?” 安国公夫人见状,气得眼眶都红了。 安国公清了清嗓子:“阿瑛。” 他的本意是打个圆场,叫阿瑛赔个礼,让老妻得个台阶。 诚然,论母女心结,是老妻不占理,但父母与儿女起矛盾,小辈先低个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管如何,一家人先把饭吃完。 哪知道席间有看不懂局面的,章振贤的妻子关氏如惊弓之鸟一般起身,赔笑着把幼子手中的筷子抽了去,将人搂在怀里往外带。 一边离席,一边还冲岑淼挤眼,示意他也跟上来。 正是一副长辈们要起冲突,孩子们赶紧随我避让开的有眼色模样。 “机伶”得把安国公都气笑了。 敢情就没人想好好吃饭!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一圈。 “原本就是桩小事,生生弄得这般复杂!” “阿瑛你最是不应该,姨娘是娘,嫡母也是娘,你能想起你姨娘来、这是好事,但处理不好和嫡母的情谊,最后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你有什么想法,慢慢同你母亲说,你母亲这么疼你,你们两人有什么说不通的?” 讲完了章瑛,安国公又说章振礼和章振贤:“叫你们多劝劝,你们劝一嘴就不管了,若是早劝合了,何至于拖到今日?” 他另又说关氏:“你要回避就赶紧的,杵在那儿越发似个蜡烛!” 最后唉声叹气地,他又去劝安国公夫人:“夫人呐,我反复同你说、你就是不听,你若早听了我的不就没事了?” “罢了罢了,这事我拿个主意。” “中元节府里本就忙碌,你母亲这把年纪、分身乏术的,阿瑛你就莫要另添事情了。” “七月末你姨娘忌日,你给她烧些纸,前后就差八九天的事儿,一样的。” 章瑛抿着唇看向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夫人很不情愿,良久让了半步:“你先告诉我,陆念到底说了什么?” 章瑛的身子僵了下。 章振礼给章振贤倒满酒,示意他敬安国公夫人。 章振贤不明所以,但他听大哥的话听惯了,见父亲也是默许态度,便端着酒盏起身:“母亲,儿子敬您一杯,您消消气……” 安国公夫人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酒水洒出来,她也浑然不在意,只道:“好好好,你们都知道,就是瞒着我!” 章振贤拿着半空的酒盏,虎口被酒水溅湿,人却茫着:“知道什么?” 他不知情。 知情的是章振礼和安国公。 章振礼从陆念口中得了内情,回府后便禀了安国公。 安国公评价为“无稽之谈”。 太可笑了,于是他不与其他人、尤其是老妻提及,让章振礼也别说漏了嘴。 可眼下却是被安国公夫人看出问题来了。 “振礼,”她沉声道,“你说!” “陆念无中生有,故意挑拨的话,您听来做什么?”章振礼问。 安国公夫人愤愤道:“可阿瑛信了她!” “阿瑛钻牛角尖,等她自己想明白。”章振礼又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