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定西侯跟在后头,见陆念坐在床上,他忙唤道:“阿念。” 陆念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定西侯倒是想和她说很多,但顾忌她的身体和情绪,还是都咽了下去。 阿薇在床边坐下,握住了陆念的手,确定她手温不凉也不烫,心放下不少。 “比我猜想的醒得早。”她笑盈盈道。 陆念道:“睡不沉,一直在做梦,但我感觉精神多了。” “您就是先前绷太紧了,”阿薇温声道,“和做宴席似的,起先担心采买不到好肉好菜,后来担心灶旺不旺,怕客人少了、余量多,更怕客人多了不够吃,好不容易上桌了,又想客人吃不吃得惯,等席散了、都收拾好了,一下子松懈下来,浑身骨头痛。” 陆念笑了起来。 阿薇又道:“龙眼酥做好了,现在吃吗?” “吃吧,”陆念应着,“怪饿的。” 闻言,闻嬷嬷便要去中屋取。 定西侯先回了神,三步并两步、赶在前头去了,捧起碟子又回来,讨好地送到陆念面前。 陆念拿了一块,定西侯不由松了一口气。 龙眼酥的酥皮容易掉,为免吃到床上,他还用那碟子在底下接着。 陆念一连吃了三块,才又接过茶盏漱了漱口。 阿薇这才与她说了后头的安排:“先去庄子上住几日,再搬到西街附近住。” 陆念没有反对,只道:“那明日一早先去祠堂吧,我好好给我母亲上个香。” 事情就这般定下来了。 夜色垂下来,春晖园一切如常,仿佛陆念就没有发过病。 桑氏和柳娘子都来问了声,确定陆念应当无碍后,暂且也都放下了心。 陆骏辗转反侧到天亮,定西侯更是一夜无眠。 待天明后,陆念和阿薇一道去了祠堂。 她仔仔细细擦拭了白氏灵牌,又奉了香火,她沉默地站在灵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半晌后,陆念抬了抬眉梢,倏然笑了下。 转身往外走,一别祠堂内里的暗沉,院子里已有日光。 陆念牵着阿薇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庄子上。” 半年前,母女两人回京时东西就不多,后来陆续添置了些,渐渐的也就有了家的模样。 青茵不跟着去庄子。 等宅子寻好之后,她要负责把要用上的物什搬去新宅、里里外外安顿好,那些不拿走的、则都和姚嬷嬷对好册子、收入库房。 陆骏听闻她们的安排,不由傻了眼。 桑氏劝他:“只要大姑姐住得舒坦自在不就好了?非得跟你凑在侯府里,等着你过去送骂送打?” 陆骏不吭声了。 阿薇她们说走就走。 去庄子上也不用带多少物什,只随身那些。 陆念只小心翼翼把那瓷罐用布包好,装入定制好大小的小箱子里,抱着上了马车。 冯泰奉命,在西街附近找了宅子。 要求虽不少,但侯府出价大方,倒也很快就定了下来。 青茵过去看过了,里外清理了一番,便把箱笼都搬了过去,该摆的都摆出来,更没有忘了收拾供桌。 两三天工夫,那宅子就能住人了。 依阿薇的意思,带回去的只有青茵,以及厨房看个火的毛婆子。 余下的,桑氏另安排了去处,只让姚嬷嬷记着一旬打扫一次春晖园,大姑姐什么时候想住回来都行。 如此,热闹了半年的春晖园又一次归于宁静。 暮春花浓。 逢着休沐,定西侯缓缓走到了春晖园。 院门落了锁,他懒得让人去问桑氏要钥匙,翻墙进去了。 落地的时候、他缓了好一阵,才把那一股麻劲缓过去。 老了。 他想着。 年轻时候,这点墙算得了什么? 他的的确确不再是青壮年了,他老了,儿女大了,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他知道阿念和阿薇这几日在庄子上过得不错。 阿念没有再犯病,吃喝都是阿薇操持着,庄头来回话说是“胃口很好”。 庄头还说,阿念骑马学得很快,已经有模有样了。 说得定西侯怪惦念的,想偷偷去庄子的草场上远远看一眼,又怕阿念烦他。 “唉……” 定西侯长叹了一口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