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李嵘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始终牵挂着,你知道我从未沾染巫蛊,也知道为了我这祸事连累了太多太多的人,你想替我洗去冤屈,想真相大白。 我自是感激你的,哪怕日复一日,我已经习惯了舒华宫里的生活,但我还是盼着有一日能走出去。 克儿一年比一年长大,除了摔炮,他还应该看看盒子花、天地灯。 但这事太大了,父皇哪怕不如当年一般盛怒,却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把案子翻过来的。 父皇如今疼爱你,但他从前一样也疼爱我,疼爱三弟、四弟、七弟他们,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被关在这里,三弟、四弟死了,七弟流放,除了你每年告诉我一声他在那儿扎根了、过得还算不错之外,也没有其他消息了。 临毓,不要重蹈覆辙。” 沈临毓抿了口酒。 他知道李嵘是为他好,也清楚彻查巫蛊案困难重重,但他并不想放弃。 镇抚司指挥使这个位子,给了他极大的方便,若是不“以权谋私”,只能说暴殄天物。 没有和李嵘说什么“会小心谨慎”,也不用费口舌去说服他,沈临毓只讲结论:“薛文远落到我手里了,他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必死无疑。 封印那天,我把新宁伯府抄了,罪状一并送进了御书房,圣上气着了,等开印了,黄家也得死好几个,再流放一批。” 李嵘蹙眉。 薛文远和新宁伯府八竿子打不着,偏沈临毓放在一起说,其中到底是……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沈临毓沉默片刻,答道:“薛文远是岑太保的姻亲,而从我私下掌握的消息看,黄镇和岑太保背地里有些牵连,可惜,这两人都是宁肯自己死了,都不咬岑文渊一口。” “你是说,你怀疑巫蛊案时、岑太保有在其中插一手?”李嵘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回忆了下自己与岑文渊的相处,道,“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矛盾,出事之后,他也替我想过些办法。 要是说,他不满意我这个太子,但这九年里,你看他有与哪位皇子走得近些吗? 论起政见来,我当时主听、并没有心急火燎耍太子威风,印象里不曾驳过他的意见。 他与太师的关系也不错……” 沈临毓捻了颗花生,炒得酥脆的红衣碎开,露出中间金黄的仁来。 “嫉妒,”沈临毓说着看向李嵘,“大哥,朝堂上是讲政见、立场、裙带,但人与人之间,最简单又最大的恶,还是嫉妒与眼红。” “他会眼红宝源那滚滚而来的利钱,想要着手香积钱,又不愿意小打小闹,只想把大头捏在自己手上,所以才不管京中其他做这等生意的大寺,转头寻‘门外汉’大慈寺。” “他自然也会眼红金太师权倾朝野,同样是三公,他却矮老太师一头,他想取而代之,成为三公里最得权的那一人,所以,他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对金家下手。” “如大哥你说的,岑文渊未必是巫蛊案背后的主谋,也不一定是同谋,但两面三刀、落井下石,十之八九有他的份!” 李嵘捏着空了的酒盏,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不信沈临毓说的话,而是,一想到当年那如山石滚滚而下的祸事,想到或主动或被动被卷入进来的人,李嵘的情绪无比复杂。 而现在,他的面前,是另一个积极主动着在多年以后又想蹚浑水的人。 是他的弟弟。 虽说皇子们都是兄弟,但先皇后亲生的只有他一个儿子,也只有沈临毓被她抚养过一年。 李嵘自认为对弟弟们都不错,年纪相仿的一起长大,玩得很好,要不然,三弟、四弟和七弟不会为了他被连累到那般地步。 但沈临毓又与他们不同。 兄弟之间差的年纪,他甚至都能给沈临毓当父亲了。 沈临毓养在凤殿的那一年,他日常去给母后请安,听到的都是小十二哭了笑了会翻身了能坐起来了,格外熟悉、也格外亲近。 就算出嗣之后,从弟弟成了表弟,李嵘也经常去长公主府里探望沈临毓,也十天半月地接他进宫看望母后。 那一些兄弟情谊,在多年之后,成了沈临毓“不放弃”的执念了。 知道劝不住,李嵘也不再劝了。 他亲手给两人添满了酒,举杯碰了碰:“等下给母后上个香。” 沈临毓一口饮了,被酒水浸润的喉咙有些烧,应道:“好。” 来了来了。 大家周末愉快~~~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