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阿薇搬了把杌子,坐在边上帮忙。 陆念睁着眼看顶格,视线却是散的,不晓得神思飘去了哪儿。 阿薇便柔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外祖父应是会把岑氏送去庄子上,离过年不足一个月了,她回不来,京中各府都晓得她定是出问题了。” “消息传开,岑家也得跟着丢人,当然,不能叫他们只丢人。” “岑氏和岑太保肯定会有龃龉,我们只管煽风点火,定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您莫要急,现在着急的肯定不会是您。” “我看您对局势判断得精准极了,外祖父对您才是轻不得重不得,偏还有两个舅舅各有想法,且叫他焦头烂额去。” “这稀泥若是和得不合您的心意,我们就去铺子里住几天,您别说,翁娘子把铺子后头收拾得井井有条,小住别有滋味。” “那时候,岑氏出京养病,我们出府散心,各处看在眼中,外祖父那脸皮可扛不住。” 陆念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神,想了想阿薇的话,道:“叫他难堪去吧!该!” 阿薇莞尔。 定西侯爱女儿吗? 答案自然是爱的。 但他更爱自己和侯府的名声,总觉得能有一个不伤筋动骨、各方周全的办法。 岂能有这等好事呢? 阿薇和陆念就是来掀桌的。 掀个一地狼藉,也就不用想什么周全不周全了。 洗去了发缝间的那些污血,陆念坐在梳妆台前,由阿薇给她擦拭长发。 透过镜子,陆念看到阿薇专注的神情,心也一点点静了下来。 “我是真想杀了她,”她道,“但我还没有准备好。” 陆念抿了下唇。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不惧人命,她的双手早就沾满了仇人的血,但她得珍惜自己的命。 她要活下去。 她放不下阿薇。 她可以直接杀了岑氏,但阿薇还没有为金家报仇,她若倒下了,只剩阿薇与闻嬷嬷又该如何是好? 她经历过孤立无援的十五岁,知道风有多大、雪有多狂,她要稳稳地举起手中的伞,替阿薇挡风遮雪。 所以,她暂时留了岑氏的性命。 她要确定自己能走出困境、能在大仇得报后还活得下去,那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岑氏的心脏。 阿薇弯下腰,从背后环住了陆念的脖颈。 脑袋靠着脑袋,她笑着道:“那您准备好吃第一餐庆功宴了吗?” 陆念的肩膀放松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别的都好,但得有一盘烧切糖片。” 时光漫漫,幼年记忆只余些许片段。 母亲曾同她讲过,饴糖月月都有,但腊月里一定要吃几块烧切。 一年到头,一片回忆一片糖。 阿骏太小了,只得拿着糖片给他舔一舔,看他咧着嘴傻乐。 她就捧着那薄薄的糖片,吮得手指都黏黏糊糊。 而他们,会哈哈大笑,说她是大花脸。 他们,是陆念深爱的母亲,和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父亲…… 陆念:我要撑伞。 阿薇:我来做糖。 吃好喝好,搓搓手继续指挥狗咬狗。 —— 我不知道侯爷被这一顿输出破没破防,反正这章我写破防了,嘤嘤嘤嘤。 —— 感谢书城书友华梨子、蝴蝶jojo的打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