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而后,他将半冷的茶水饮了,起身走了。 留了一句话,也没让定西侯送,沈临毓上了自家马车。 车子出了燕子胡同,一路驶入大街,两侧人声喧嚣入耳。 元敬正琢磨案子,倏地听见他们爷问话,问得还没头没脑的。 “我那儿还有祛疤膏吗?” 元敬抬头,惊讶道:“您受伤了?” “不是我,”沈临毓又道,“算了,你别寻了,我去问母亲要,她那儿准有好使的。” 元敬思路倒也快。 他们爷去侯府问果茶,见的人只有侯爷和余姑娘。 定西侯一身腱子肉、以伤痕为荣耀,要祛疤膏的还能有谁? “您……”元敬斟酌了下,贴心为他考虑,“长公主问得细。” 提一句祛疤膏,怕是不用一盏茶的工夫,身边三五个嬷嬷尽数去打听余姑娘状况了。 沈临毓却道:“就是把人问恼了,赔礼而已。” “上回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性子,恼了就直接甩脸。” “只感觉冯侍郎的死与果茶似乎有些关联,并没有实的证据,如此问上门去,换谁都不高兴。” “你若被当杀人凶手,你大抵也翻脸。” “一盒祛疤膏算不得什么事,礼多人不怪,赔过礼了,下回想到什么线索还能再问两句。” 元敬:…… 他刚才不知道如何接那句话,一时犹豫了,没想到他们王爷自顾自把话说全了。 那他还要说什么? 只一句“您说得在理”而已。 另一厢,闻嬷嬷见阿薇回来,以眼神询问她。 阿薇冲她点了点头,让青茵先替她重新绑了绷带,这才去了陆念寝间。 陆念安安静静坐着休息。 闻嬷嬷轻声问:“怎么会是郡王爷来问?” “我估摸着应该是镇抚司接手了,说明那冯正彬身上的麻烦不少。”阿薇道。 “太师倒台不过九年,那畜牲爬得这么快,定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闻嬷嬷低骂,“王爷疑心您?” “他注意到了果茶,”阿薇道,“这人很敏锐,但嬷嬷不用担心。” 今日状况,亦是早有预想。 冯正彬的死,本就不会、也不能以“自尽”结案。 这里是京城,是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 在蜀地能蒙混过关的案子,在京中会朝着想都想不到的方向狂奔。 既如此,倒不如预留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绽。 况且,阿薇也需要破绽。 一桩案子,毫无疑点,干干净净,衙门立刻以自尽结案,那最多十天半个月便再也无人提及了。 冯正彬与他母亲的杀妻杀子,他的大难临头各自飞,都会消散在京城的深秋里。 甚至不用等到初雪,便已化为了泥。 除了阿薇这个露不得面的苦主之外,谁还会深刻记得呢? 偏得是如今这般“略显微妙”的状况,才能引得来各方大展拳脚。 阿薇不止要冯正彬死,连他死后的骨血肉皮,都要物尽其用。 只要衙门不能简单结案,只要朝堂上还有人为此争执,那就时不时会有人提起九年前那无法下断言的命案,才可能以此为线索,算一算冯正彬手中的“遗产”去了何处。 冯正彬的“仇家”太多了,甚至还被镇抚司揪着,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线索。 如此一来,阿薇反倒安全。 杀人,讲求因果。 金殊薇会杀冯正彬报仇,但余如薇不会。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成昭郡王再敏锐,也难以解开这道符。 只一碗让冯正彬呕吐的果茶,在这畜牲的一堆祸事里,怕是连鸡毛蒜皮都称不上。 “仇家越多,衙门越难查,”阿薇唇角一弯,“且让他们慢慢查去。” 求月票~~ 推包包的新书~~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