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直到那两人吵累了,才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病号。 又是一通闹腾,冯正彬半昏半睡过去。 之后,他醒过几次,又睡了不晓得多久,等他身上舒服些了,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徐夫人与他喂了药。 冯正彬无神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天花。 和尚打发了,他现在的隐患就是那厨娘。 厨娘想替金氏报仇,所以想要证据,有了证据才能喊冤。 冯正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他是官,是礼部侍郎! 顺天府、御史衙门,真接了状纸,也会先与他通气。 官场行事,说到底还是利益两字。 厨娘只是一个厨娘,定西侯会为了一个婆子、卷入金氏的事情里? 那牵连着的是先太子的巫蛊案! 满朝避之不及。 到时候,厨娘没有后援,衙门也不会竭尽全力,他怕一个厨娘作甚? 厨娘若敢跳出来,正好证实了她逃奴的身份,也就能收拾了。 冯正彬越想越是这么一个道理。 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这让他一下子就舒坦多了。 自以为理清思路,冯正彬不再为那不知掩藏在何处的鬼怪所苦,反倒很快恢复过来。 徐夫人提及大慈寺,冯正彬应下后、不多做解释,而在他母亲那儿,他也没有提厨娘的事,只说近来怪事与徐氏无关,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很快就能摆平。 冯家老太太听进去了。 对别人再是强势,她也早习惯了“夫死从子”,大事情上,儿子说了能摆平,那她就信。 冯正彬休养几天就去衙门销假。 却不想刚与碰见的官员寒暄几句,他就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寒暄之人欲言又止,经过的小吏又斜着眼打量,起先他还只当自己感觉错了,等回到礼部再受了一番注目后,冯正彬脑壳发凉。 一定是有什么事! 思前想后,冯正彬招呼了关系不错的同僚,悄悄询问:“我那天病得难受,稀里糊涂的,是不是得罪了人……” 那同僚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到底念着些情分:“冯大人,虽说是隔了几年,你现在也另有妻儿,但前妻亡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记岔了呢?” 冯正彬愣住了。 和尚没有明说事情,为何会猜到金氏亡日上去? 那厨娘以为,先把这事喊破了就能占得上风?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是,正阳门外那么多官员,谁都不会记得金氏的亡日,但大部分都知道金太师被定下死罪是在十月下旬,又于十一月初二行刑。 那日僧人提过“已快至正日子”,又是“十八”“二十四”的,有老大人交谈间想起来了,冯正彬的亡妻、金太师的女儿,似乎就是死在定罪不久后。 同僚好言好语与冯正彬解释了一番,解释得他脸色越发难看。 “我听说,有人想要借题发挥,”同僚压低了声音,“现在左右千步廊都传开了,说你连先夫人的忌日都不记得,换作其他时候,你诚恳自省,记错的事情也能带过去,但这不是为了尚书的位置嘛! 但凡能够得着的,哪个不想借机将你拉下来? 一顶不敬妻子的帽子扣上来,冯大人,千万小心啊!” 一番话入耳,冯正彬目瞪口呆。 他以为厨娘没有后援,可他忘了自己并非没有敌对。 利益,说到底还是这个“利益”。 到处走关系、为自己疏通,哪有把一个对手拉扯下来直接? 换作是他,得了对方如此把柄,根本不会轻易放过! 冯正彬越想越慌张。 “冯大人还是尽快处理好这事,想想真被参上一本要如何自述,就算是编故事也得编周全了,”同僚见冯正彬脸色愈发难堪,怕他病未好透,关切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是升迁的要紧时候却出了这事。冯大人,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就记错了呢?” “不、不是的……”冯正彬艰难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是大慈寺弄错了,你知道的,寺里前年受灾,旧档不存,就是这期间出的差池……” 最后一天双倍月票,求票~~ —— 感谢书城书友蝴蝶jojo的打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