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秦青洛不知她无声无息间已让那性情素来清傲的景王女头一回输得如此彻底,只知自己小歇一阵后,已再度神清气爽。 武夫身体强横,数昼夜乃至数月不眠都并非毫无可能,何况他们消耗虽大,却不过一个昼夜。 秦青洛扫了眼沙漏,知道大约不过是过了两三个时辰,天光正好,她并未急着去用膳,拢好衣衫后,正想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可转念一想,他大抵就在那里。 那便还是不去了。 秦青洛推门而出,略作思索后,起身转向裁衣局。 从前虽想过他会来,只是那时心念繁复,二人间仇怨极深,是敌非友,恨不得将之五马分尸。 如今一看,才发现王府其实没有适合他的衣服,她的衣服太过宽大,祝姨的衣服又太小,王府内院又许久没有男丁,并无适合他身长的男装。 秦青洛步履沉稳地穿过王府的回廊,径直走向裁衣局所在的外院,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玄色的常服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裁衣局内,几名技艺精湛的老衣匠正伏案忙碌,见王爷亲临,管事领着众人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躬身行礼。 “免了。”秦青洛声音平淡,目光扫过陈列的各色锦缎丝帛,“前些日子止戈司来了位新人,办事还是得力的,你们给他裁几身新衣。 肩宽,腰束,需利落便于行动的款式,料子要上等的冰蚕丝或云锦,轻薄透气,颜色……”她略作沉吟,“靛青、玄色、月白皆可,不必繁复纹饰。” 她不喜过多纹饰装点,一来过于显眼,二来,想来他也不喜。 秦青洛亲自走到料架前,指尖拂过几匹质地细密、光泽内敛的布料,她对这种挑料的事不算熟悉,平日都是祝莪在办,念头拂过,寻几件与自己衣裳相似的常见面料应当不错。 最终选定了一匹深如子夜的玄色云锦和一匹如雨后晴空的月白冰丝,“用这两匹,尺寸量准些,今日便递牌过去量体。” “是,王爷。”为首的老衣匠恭谨应下,记下要求。 秦青洛正欲转身离开,一名侍女步履匆匆地自院外而来,手中捧着一个漆盘,上面静静躺着一封蜡封完好的密信,封口处印着一个隐秘的标记,是伺隙房来的。 秦青洛眉峰微不可察地一动,伸手取过,展开信笺,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墨迹未干的蝇头小楷,是祝莪的亲笔。 信的内容让秦青洛英气的眉宇微微蹙紧。 只因她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故人, 闵宁。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信笺边缘摩挲了一下,闵宁……这个名字牵扯的线头,另一端似乎系在书房里那个人身上。 秦青洛面色不为所动,沉吟片刻,将信笺重新折好,收拢入袖,脚步一转,方向已改为书房。 书房内,光线透过高窗,尘埃在光柱中浮动。 陈易果然在此,正坐在她昨夜的位置上,翻看着她整理好的、关于无明世界和神教的厚重典籍,神情专注,桌案一角,还散落着几块刻有奇异符文的龟甲。 听到脚步声,陈易抬起头。 秦青洛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走到书案前,将袖中那封密信取出,递了过去,“你且看这个。” 陈易接过,展开信纸。 目光落在“闵宁”二字上时,他脸上的平静瞬间一皱,瞳孔猛地一缩,握着信纸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迅速低下头,仿佛要将信上的每一个字都重新咀嚼一遍,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努力消化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 秦青洛就站在书案对面,将他瞬息间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那强行蹙起的眉头,那刻意低垂试图掩饰什么的眼帘,还有那嘴角一丝极其微弱又被强行抿平的弧度……哪里是忧虑? 她那双洞察力惊人的蛇瞳微微眯起,一丝了然和淡淡的讥诮浮上眼底。 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书案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冽,直刺核心。 “怎么?”她唇角勾起一个近乎没有弧度的笑,“莫不是在担心……寡人会吃醋?” 陈易捏着信纸的手指又是一紧,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无话可说。 以至于略有失态。 秦青洛极满意他的失态。 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她仍有淡笑,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 陈易眸光很是时候地一亮,恍若被侥幸逃脱的惊喜,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女王爷直起身,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玄色的衣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