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错。” “那事不宜迟,先看看剑阵吧。” …………. 以龙虎山顶峰处的大崖为圆心,约莫十丈之中的,一缕缕一道道剑气悬浮半空,千丝万缕,不知其数,静谧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之感,整座剑阵巍峨得惊世骇俗。 陈易之前见过龙虎山一众道人的云锦十二剑,轻易破之,难免起了轻视的心思,如今见到这样一座剑阵,不免嘴巴微张,心神凛然。 有如雷池。 使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张昭熥大大方方地给陈易展现这座凝聚龙虎山历代祖师精华的精妙剑阵,陈易仔细看了好一会,随后缓缓伸手。 剑意笼罩过去。 万千剑气瞬间凌然,如似战场军阵间即将齐发的万箭,要将陈易连同剑意天地撕扯得粉碎,他眸光一凝,手默默收回。 自踏入三品境界以来,陈易许久没见过这种景象了,沉吟片刻。 于剑阵这种主杀伐的阵法,有三种层次的划分,杀力也由高到底,分别是天发杀机、地发杀机、人发杀机。 昭熥出声问道:“道友可还有疑虑?” “龙虎山剑阵果真名不虚传,到了‘地发杀机,龙蛇起陆’的境界,只是…”陈易遍览剑气,“剑呢?” “在那。” 陈易回头只见昭熥稽首一礼,不是朝他,而是朝天。 随之昂头看去。 天空凝出浓烈紫气,如一道大河横贯,云雾汹涌滚动,北斗七星格外明亮,杀机尽显。 昭熥笑声道:“龙虎山诸祖师在上,天发杀机,移星换宿!” ………… 龙虎山剑阵之剑,并非地上之剑,而是天上神仙之剑,其气魄之雄浑巍峨,委实让陈易惊掉了下巴,见这一幕,他的心态约莫就跟逛大观园的刘姥姥差不多,以为寻常的花园已是顶好看的景色,没想到还有大观园这种洞天福地。 除了龙虎山这座道教祖庭,天底下还有哪一家门派能有这么多仙人飞升,而且还能足以组成一座天上剑阵?! 若是其他门派得知这天上剑阵的存在,怕不是得道心大创。 “都看过了吧。”周依棠道。 陈易微微颔首,他那时惊讶归惊讶,可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回,都寻不到多少端倪。 而且他虽不精阵法,可得知天上剑阵的存在后,不免怀疑狐仙娘娘的真实性,天上剑阵既然是由龙虎山飞升祖师们掌管,那么龙虎山怎么会反过来已泰杀剑弑杀仙神,岂不是彼此矛盾? 如此看来,这狐仙不无妖言惑众的可能,而她所说的哪怕是真的,也肯定有失偏颇。 周依棠这时道:“既然如此,便把剑给我。” 因心有怀疑,陈易上山时没有带着剑匣一起,他把剑匣放在殷听雪那边保管,并为二女附上了一缕剑意,方地则自然是戴在身上,不过身处龙虎山,老圣女也不敢露头,甚至没有以神识观察外界。 “倒不是不行,只是我若发现不对,肯定会拿回去。”陈易顿了顿,忽地想到一个人,“陆英呢?” 周依棠似早已料到他会问陆英的情况。 “在仙水岩。” “悬棺崖墓?”陈易讶异道,他之前跟小二问过龙虎山的各处地点,其中之一便是仙水岩,那里悬崖峭壁,棺木埋在山体之中,“那不是埋死人的地方?阴气那么重,怎么受得了?” “你倒是格外关心大师姐。” “其实我更关心你。” 周依棠沉默一阵,转身道:“跟我来就是。” 龙虎山七十二殿立在群峰各处,多集中于东南,与山色融汇一体,其他地方则多有荒凉,群木竞发,独臂女子在前引路,陈易随后跟上,一路先向西再往北,路越来越险,天已暗沉,沿途景色都看不清晰。 上清宫后方的松林里浮着薄雾。 独臂女子在山林间脚步轻点,穿梭朦朦雾气,陈易也步履不停,盯着她浮起浮落的背影,还记得上辈子初到苍梧峰,她踏叶而行,自己拼了命都追不上找不到她的踪影,待好不容易回到道观后,便被她以修行不足为由,好一通加练轻功。 前面松枝掩映着断崖。 她刚刚踏过松木落下,紧随的陈易情不自禁,偷偷在她后脸颊上啄了一口。 周依棠似被针刺了般一抖,猛一回头,指并成剑,“疯了?” 陈易朝她露出了个满不在乎的笑脸。 周依棠脸色依旧,道:“离我远些。” 陈易老老实实退后几步,等着她或许会来一句,你真离远点啊,可是没有,二人到底有些不同,独臂女子转身即走。 陈易赶紧跟上。 过了几息后,仙水岩到了,低头可见悬崖峭壁,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密密麻麻的棺木静悄悄陈列在开凿的山体之中,无声间诉说着死亡,崖边破岩坚韧地生出劲松,透过针似的松叶,便见到熟悉的身影款款而来。 “陆英。”陈易喊了一声。 陆英拾级而上,款款而来,打了个稽首道:“我有道号了,叫明玄。” 陈易扫了独臂女子一眼,陆英南下间取了道号,看来真是得了缘法,如今一个叫通玄,一个叫明玄,可是传承衣钵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陆英是越来越周依棠化了。 方才她见自己,并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感觉。 陈易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陆英格外陌生,他道:“你…一路过来还好?” “一路无事。” “好吧。” 陈易沉吟一回,马上从方地里摸出张猪脸面具,就要戴在面上,可是见到陆英面容平静无波,一点反应也无。 他神色微暗。 ……… 陈易跟陆英并没有聊很多,像是几十年不见的普通朋友重逢,彼此熟悉是熟悉,但早已不熟悉了。 时间已晚,不好再下山,周依棠领他到龙虎山招待道友的客房,而她的院子即在旁边。 溪水的声音在月色下流淌,陈易立在门外亭子上,能见岩壁倒映在潭中,把水面染得发乌。 她并未急于离去,陈易立在那里,享受着有她在旁的轻轻静谧。 她是严师,他是逆徒,眼下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这副景象是极其罕见的。 好半晌后,陈易问道:“你之前是真心跟我认错了?” 周依棠瞥了他一眼,回道:“是殷听雪说你吃软不吃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