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叩你妈!” 尹宜简面容惶恐惊骇,宽大的官袍上冒出寒凉的剑身,他的身形如同坚冰遇铁水,飞快地消融起来,阵阵阴煞之气呼啸升腾。 “呃啊啊啊!” 他喉咙间凄厉骇然的惨叫,竟压过銮驾下的鬼哭狼嚎。 下一刻,尖锐的声音止歇,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脖,掐死了所有声音。 陈易从背后压着他的脑袋,使那不甘而恐惧的头颅,正对宋帝王九旒下的双眼…… “尔敢?” 銮驾里传来飘渺而威严的话音。 陈易五指骤然并拢,尹宜简的脖颈自指缝间碎裂纷飞,剑锋搅开,这地府察查司判官已魂飞魄散。 他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已替他回答。 随着尹宜简的死,裂缝再无法力支撑。 黑烟滚滚,烟尘弥漫,庞大的裂缝渐渐消弭,如江河并拢,宋帝王九旒下的面容逐渐淹没在视野之中。 脚下楼宇大火渐渐平息,只余熏得漆黑的残骸屹立,仿佛是一个早就死了,但还没来得及埋葬的人。 陈易默默收刀入鞘,手中只留下剑。 苏鸿涛的魂魄愣愣定在原地,他浑身颤抖,看见陈易走近,往后跌坐下来。 “陈、陈千户…陈千户,人死债消,你我怨仇已了,何必何必赶尽杀绝?” 然而,苏鸿涛惊恐的瞳孔里,那人的身影却越走越近。 “若、若陈千户还觉不够,待、待我投胎之后,来世愿为你做牛做马…….” “对不起。” 那人忽然道: “我不喜欢男人做牛做马。” 苏鸿涛僵在原地,他总不可能来一句“我可以下辈子做女人”,当然,他也没机会说了。 陈易一剑落下,又诚恳地道了声歉, “对不起,你没来世了。” ………. 错综嘈杂的脚步声响彻街巷,一队队着甲官兵踏夜前行,甲胄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漆黑夜色间,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转过拐角,他几次都要倒下,又竭力地扶墙站起,不时回首望去,面色惊恐。 他之前离席给陈易和苏鸿涛二人一个空间之余,也去醒醒酒气,正跟勾搭到一个侍女谈情说爱,突然就一柄匕首探了过来,这他妈天杀的喜鹊阁谍子! 储意远连滚带爬地逃窜,在这之后,楼里便不知为什么燃起了熊熊大火,灰烬的气味仿佛还萦绕鼻尖,储意远想不懂,他真的想不懂,明明不过一次寻常宴席,竟会遭遇这等变故。 这是场伏杀,而且突如其来,让人防不胜防,想想谁要杀谁,谁又能从中得利,那就是谁布置的…… 陈易? 储意远想明白了关窍,忽一咬牙, 不,是苏鸿涛! “天杀的苏鸿涛要赶尽杀绝!” 储意远咬牙狠骂,之前自己就已被喜鹊阁伏杀,却听信苏鸿涛的鬼话,真以为此事跟他并无干系,可如今再一想想,苏鸿涛身为官场中人,退路本就极多,更说不准早就跟喜鹊阁串通,这两场伏杀,分明是在纳投名状。 若能杀了自己,城中白莲兄弟便群龙无首,若不能杀了自己,还可把过错都推到喜鹊阁头上,继续与自己虚与委蛇,真是好算计! 储意远不由后悔自己听信苏鸿涛的鬼话,竭力撑着身子转过街巷,还没走几步,却听见急匆匆地脚步声。 转头一看,街巷间竟掠过几道漆黑矫健的身影,正缓缓朝这边逼近,储意远心都提了起来。 “在那!那有人!” 声音一起,储意远刹那万念俱灰。 恰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一声剑鸣,惊起一片求救之声,那堵住巷口的几道身影停了片刻,便听见不远处急声呼救,瞬间分神,储意远寻机往侧边一撞,身影扑似地埋入更深处的巷子。 他拼了命地狂奔,包扎得极其粗糙的伤口不停渗血。 人的力气终有用尽的时候,储意远渐觉失力,脚下一滑,栽倒在一派漆黑之中,耳畔边忽然空洞,他仿佛间好似看到了真空家乡,他呼吸急喘,久久失神。 听到一道脚步在跟前停住,储意远才回过神来,猛地抬头。 “储、储香主…还好吧……” 那人衣撕帛裂,浑身染血,唯有一人一剑,眼神却依旧坚定,手朝他伸了过来. 储意远忽地明白了什么,眼冒热泪,抓住了陈易的手, “陈公子!” 他有半句话,没有开口。 义薄云天!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