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夕阳西下,火势终于渐灭。 熊熊烈火吞没之后,藻井雕龙不再,元丰楼内烧得一空,靠近过去,脚下到处都是蒙上灰黑的绿琉璃瓦,昂头仍能见高楼巍峨,然而风一吹,灰烬飘荡,只剩一具枯骨耸立,它见证太多荣辱兴衰、风云变化,如今却轮到了它,此时它沉默着,默默无言,好似苍松挺立,从地里拔出一种深深的寂静。 离元丰楼不远的一处院落里,六阳斋公把灰头土脸的管事压了过来,后者被一推跪倒在地,再抬头时,便看见黄景冰冷的脸。 “黄楼主,我们看见他时,他还想收拾细软逃跑。”六阳斋公缓缓道。 “还请斋公先退出去,我有话想单独问他。” “好。” 黄景扫了管事一眼,后者打了个寒颤,如芒在背。 “姓李的,我黄某人何时亏待过你。” “未…未有亏待。” 黄景眸色更深,一字一句道: “那你跑什么?” 管事双腿发颤,似要把地面都跪压下三寸,他头颅猛一磕, “掌柜、掌柜!那些贼子绑了我小儿子,小的就这一个养老送终的儿子!他们叫小的给你递信,说是最后一次了,小的不敢不递,小的、小的不知道他们胆大包天,竟敢火烧元丰楼!” 管事不停地磕着头,砰砰闷响下,地面已是斑斑血迹。 黄景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手里的半截腰牌。 那从元丰楼里搜出来的喜鹊阁腰牌,就在江心真人身侧。 是那群谍子所留。 “好、好…” 面如冰寒的黄景抬头看了眼元丰楼,却忽地面目化开,缓缓道: “塞翁失马……” 管事浑身定立,满眼不解。 “他们藏在了重阳观。”黄景慢腾腾说着,像是略带癫狂的自语,“当真是塞翁失马,如果不是江心真人死了,我都猜不到他们藏到了重阳观里面。” “什、什么…” “他们定然乔装成了道士,藏到了重阳观秘境里!” 黄景的语气兀然拔高, “杀江心真人是为了灭口! 我早就想过拿元丰楼引他们上钩了,想不到、想不到他们被逼上钩了,排除了妙尚寺后,他们走投无路,袭烧元丰楼,以此嫁祸给喜鹊阁,求得一线生机。 他们到底上钩了!” 管事仍畏畏缩缩跪在地上,听到黄景的语气,原先万念俱灰的心里腾起一抹生机,把脑袋抬高,像条狗一样仰望黄景。 “好狗、好狗。” 黄景嘶声中腾起了森冷的笑, “所幸…走水发现得及时,我没跟喜鹊阁斗起来,所幸、所幸,这群江湖义士还在,只要人还在,再少一座元丰楼又如何?” 管事似乎听到了一闪而过的生机。 他咚咚叩头,原本的绝望蔚然变回了殷勤,勾起谄媚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