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散去哪了?” “姜县令的县令,怕是承了公子的福。”赵彦意味深长道。 陈易还没回话,姜尚立就大笑道:“我一个县令,哪里敢分龙公子的官运,要是分了官运,我就不是县令了。” 话音落耳,赵彦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这姜尚立没跟这千户暗中媾和,没有卖了我等砺锋阁? 陈易则道:“继续相面?” 赵彦回过神来,笑道:“公子官运虽散,财运却不散,在哪里发财啊?” 陈易回道:“干点走镖的事,一路见血,一路是人,都是血汗钱。” “谁的钱不是血汗钱?”赵彦道。 两人相视一眼,齐声大笑。 陆英看了看陈易,又看了看赵彦,少女听不懂话语的玄机,但又怕尴尬,只好捧着脸赔笑。 席间有婢女上酒,陈易捧起酒碗道:“血汗钱,难挣啊。” “什么钱好挣?” “不用血汗的钱最好挣。”陈易转头朝姜尚立敬酒:“我看县令爷的钱就好挣,就在挣我的钱。” 姜尚立受宠若惊,酒碗捧低了一分道:“龙公子英雄豪侠的钱,不敢挣。” 赵彦眯了眯眼睛道:“那县令是要挣我的钱啊。” “劫富济贫的钱,也不敢挣。” “都不好挣,那就是两个都挣?” 姜尚立额冒冷汗。 簌簌簌。 厢房外传来脚步声。 陈易和赵彦警惕起来,不约而同按住了兵器。 姜尚立起身道:“衙门的小吏找我,还请稍等片刻。” 赵彦道:“县令爷,不要走远,叫人担心啊。” “自然。” 姜尚立应了一声,就走出门去,就在门边露出半个身影。 秦图出现在他面前,得到姜尚立示意后,弯腰低头,把嗓音压低道: “县令爷,不是要卖了这龙公子给砺锋阁吗?” “你看他身边那女的,那道袍…是寅剑山来的!”姜尚立语速飞快道:“剑甲…惹得起吗?不能误伤,起码得支开。” 秦图瞪大眼睛道:“那咋办?不把这龙公子卖掉,小的怕走不出这清风馆,还是卖掉吧。” 姜尚立偷偷回望了一眼道: “计划对不上啊, 他们要联合点我了!” ………………… 相较于清风馆三楼的暗流涌动,另一处反倒是一众道人会宴,其乐融融。 既是道人相会,由于各自斋戒不同,自然是以茶代酒,要佐酒的事,自然是之前论道会上的谈资。 “好一个‘大盈若冲’,不曾想这些翻来覆去被前人说尽的道经言语,今日竟有这等解法。” “殷道友果真见识非凡,‘冲起则盈’的解法,再多加完善,定然不下去前人。“ “诸位都过谦了。” 殷惟郢微一拱手,脸上不尽淡然之色,好似古井无波。 先前太华山上的一场论道,先以道经中“大成若缺”为题眼,随后众人一一引出自己的道理,再引经据典,加以阐述,只是道理总有高下之分,更何况眼界并非相通,往往各执一词,分不出个结果,只是今日却是不同了,这一甲子的太华神女择道经另一句“大盈若冲”入题,旁敲侧击,最后抛出“冲起则盈”的解法,竟压服众人。 场上前来论道的道人无不钦佩叹服。 故此眼下养心厅内,多有赞叹之语,而在赞叹过后,便是谈起了太华神女的道侣。 修行四大宝,财、法、侣、地, 贵为景王女,财自不比多说,她又是为这一甲子的太华神女,法和地更是得天独厚,唯一有所欠缺的,不过道侣而已,可一年之前,殷惟郢与陈易成婚之事,早已借景王府之口传遍五湖四海,这最后一个“侣”字,自此齐全。 四大宝里,寻常人便是得一便已是祖坟冒青烟,可殷惟郢却四者皆得,何其让人叹为观止? “太华山金童玉女天下闻名,殷道友之道侣,想必也是古今难觅之龙凤……” “可不是啊,我深居山中也有听闻,那陈易确是奇才,年仅二十多便入了春秋名册,不过似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才知真是奇才啊,否则如何配得上太华神女?” 先前殷惟郢论道惊艳众人,爱屋及乌之下,一众道士更是赞不绝口,这其中只有三分是刻意吹捧,七分则是真心实意、心服口服。 就在一众人交口称赞之时,那女冠却只微微一笑道:“算不得道侣,不过鼎炉而已。”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众人皆为之一震。 女冠则脸色仍旧平静,她轻摇茶碗,继续道:“我所走的,乃是一条新路,这一路不求道侣,长生大道唯我独行,我以一人之力求长生,更何需道侣相伴左右,越是站得够高,才越是知道侣不过阻碍。”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为之讶然,他们虽早有听闻过太华神女将之视为鼎炉之事,但是如今得到本人亲自确认,仍旧让人愕然,而在最初的反应后,便是难以言喻的惊叹。 任何人都万万想不到,女冠竟有如此道心孤傲,只求长生,长生之外,皆为粪土,竟将众人梦寐以求的道侣,都视作无物。她竟真有这般气度! 何其奇女子? 想到太华神女眼界如此之高,一众道士不禁为之愧然,年长者将发生的一切都记在心内,等着回去之后,以此鞭策山门里的晚辈。 殷惟郢捧着茶碗,相较于面上平淡,心里却是暗恨。 叫你跟别的仙姑勾搭!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到处宣扬,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鼎炉! 殷惟郢心绪万千,不觉间一男一女城中欢闹追逃的画面浮现,她就辛酸得难以言喻。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茶…怎么比酒还苦? …………………… “县令爷,待客不周啊。” 姜尚立一回来,赵彦就笑面相迎,语气调侃道。 县令强颜欢笑道: “尽力而为,两位都是贵客,我就一个小小县令,难以两全其美啊。” 陈易这时道:“那就…两头不讨好?” “哎哟,你这话就失分寸了,我哪敢两头不讨好。” 姜尚立一边说着,一边托着酒壶给二人上酒道: “还是先谈国事,咱们山同城虽说自锦门山道被封后,就高不成低不就,但也算是个边关,县衙的账上缺钱,分文难支,如今一群西晋谍子护着孤烟剑这贼子潜逃,只能仰赖二位了。” 赵彦问道:“那不知是要仰赖我,还是要仰赖龙公子啊?” 这是要人站队……姜尚立便道:“仰赖龙公子……” 赵彦的手已按向怀中兵刃,身子直挺,眉目间杀机四伏! “……也仰赖赵老板。” 赵彦把手放下,看向陈易,二人相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彦喝下一口酒,道:“县令爷缺钱,我这平头百姓的是血汗钱,想从我手里挣钱,怕是有些难啊。” 姜尚立坐了下来,笑道:“天底下就没县令不挣百姓的钱,民脂民膏,固然肥厚,我不一样,我要挣,就挣天家的钱。” 陈易侧过脸问道:“挣天家的钱怎讲?” 姜尚立一指敲桌,慢慢道:“陈千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