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二人便缓步离了院子,像是往常闵宁过来找陈易办案一样,几乎并肩而行,有时闵宁会走得要快上两步。 穿出巷子,来到大道之上,西厂厂址就在不远处,陈易回首一看,莫名有几分怀念,闵宁则是目不斜视,没有回头。 昨夜乌云压城,今日却兀然散去,既无雨也无雪,闵宁的脚步加快了些,陈易跟在她身后走着。 过了不知多久,二人穿行过一大段路,京北的水道伴随沿岸的房屋出现在面前。 水道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船只,纤夫在码头里上上下下,吆喝着使力的声音不绝于耳。 闵宁在岸边停了下来,陈易回过头,发现身后是一间茶馆。 砰! 茶馆里烤着火,说书先生拍着板子,指着那水道唱起了事。 “今儿,咱就要给各位讲讲那陈千户悬剑斩蛟龙的事,话说那日是黄龙三年十月三十,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 伴随着说书先生的板子,以及口吐莲花的本事,西厂千户陈易悬剑斩蛟龙的事,慢慢响了起来,一大群歇息的汉子围在那里,焦急地催促。 陈易听上了好一会,闵宁这时转过头来道: “很威风啊。” 陈易怔了怔,哑然失笑道: “又有什么好威风,若说别的,那才有威风可言。” “哦?” “斩蛟的不是我。”陈易平淡交代道。 他从来就没有抢周依棠功劳的打算,那一回悬剑斩蛟龙,其实不过是借势除去景王府。 甚至于当蛟龙走渎之时,陈易连碰都没碰到,那条蛟龙就被分成了两半。 对陈易来说,这是最心虚的功绩,如今听到说书先生讲得有鼻子有眼的,饶是自己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害躁。 陈易压低声音道:“没什么斩蛟龙,这事是我托你姐姐传出去的,你不会不知道。” “斩蛟的是周剑甲,不是吗?”闵宁则道。 陈易半懂不懂。 “若果不是你,只怕剑甲也不一定会斩蛟龙。”闵宁说完,再度起步。 陈易愣了愣,所以她的意思是,自己这事也有三成功劳? 二人继续走,在繁华的京城中穿行,陈易看到闵宁沿路平视,不朝两侧多看一眼,或许是怕舍不得,太舍不得的话,就不想走了。 过了不知多久,绕进了集市里头,喧嚣声熙熙攘攘,混成一片,多了许许多多的铺子,把道路挤得很小,这新年将至,赶集的日子到了。 闵宁带着陈易来到一处地摊上。 上面摆放着常见的蔬菜瓜果,还有一杆秤,怎么看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地摊,那摊位里头,坐着一个皱纹化不开的老婆婆低头剥着鸡蛋,而她的农户儿子则吆喝过往来客。 一旁的挂杆上面挂着买来的桃符。 当闵宁和陈易走近的时候,那农户正准备吆喝,却慢慢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们?官爷?” 二人都身着便服,这农户仍然认出了二人官差的身份。 不过这也不算意外,陈易随意问道:“你是?” “淮、淮水村!” 说着,那农户从挂杆上面取下桃符, “还记得不?” 陈易定睛一看,发现那正是印着姜维桃符。 见陈易看着桃符,农户连声道:“那些道士们说,你就举着这个把那鬼将打了个稀巴烂。” 说着,他转身拍了拍老母亲喊道:“娘,全村的恩人来了,你快瞅瞅!” 话音落下,老婆婆伸着头看了过去,看见陈易时,苍老的嘴勾起笑了笑,接着把手上剥好的熟鸡蛋递了过去。 陈易怔了怔,还是接到了手里。 鸡蛋莹白滑嫩。 待陈易捻着鸡蛋,走过一段距离后,闵宁转头问道: “还不吃吗?” 陈易闻言低头咬下了鸡蛋,四五下就吞到了腹里。 他抹了抹嘴,失笑道:“我都不记得他们,他们竟然记得我。” “你是他们恩人,他们自然记得。”闵宁回道。 “恩人…”陈易琢磨了下这词,仍旧失笑道:“其实我不过是利字当先,那时一是为了林党,二是为了你。” 听到这话,闵宁俏脸微红,冷声道:“说这些话做什么?” “事实嘛。”陈易道。 三个字落下,二人再度无话,闵宁加快了些脚步,在前头走着,陈易紧随其后。 传过集市,来到大道上,又快步行走,转过了拐角,穿过了几条大道。 陈易遥遥看去,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京城西边,玉秀庄的屋檐露出了一个小角,那里曾是景王府的产业,而后又被他带人查封。 如今一靠近,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们不见了,连带着玉秀庄的牌匾也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震枪武馆”四个大字。 遥遥间可以听见稚童练武的哼哈声。 闵宁带他来这里,陈易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闵宁的步子,后者领着他到不远处的酒肆坐下。 在酒肆间坐下,小二便迎了上来。 陈易随意问道:“这里不是玉秀庄么?” “哎,咱新来这没多久,也不太清楚,”小二稍作回忆后,继续道:“不过那馆主几次来着吃酒,倒是有透露些风声。” “什么风声?” “玉秀庄的那冯庄主原本欺压震枪武馆,想要将震枪武馆就此并购,背靠景王府迫使人馆主放弃地契,人馆主顶着压力成了四五个月,差点就撑不住了,可一夜之间,玉秀庄被查了,柳暗花明啊!人馆主不仅没被并购,还反手买下了玉秀庄。” 第(2/3)页